屋裡的人似乎聽到了響動,問道:「阿不提,怎麼啦?」
聲音尚未落地,阿不提的身體一下子飛了起來,彷彿被死亡操縱的幽靈似的,撲向站在窗前的維族青年。
維族青年見狀大驚失色,但是他的反應奇快,身體向旁邊閃避的同時,槍已經操在了手中。
正在這時,堅實的房門忽然碎成了數片,木屑粉飛中,一道炫目的刀影閃電般掠過。維族青年剛剛抬起槍口,忽覺腕部冰涼如水,執槍的右手連同槍支,霎時與身體分離。
維族青年剛要大叫,詭異的刀光直直穿過他的喉嚨,把他的身體死死地釘在牆壁上。
一個坐在沙發中的中年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狂嚎一聲,撲向桌前的數字化無線遙控起爆器。
他的手剛觸到遙控器,一柄黝黑的軍刺鬼魅般飛來,把他的手和桌面牢牢釘在一起。
「如果你不想死得更快,最好按我說的做!」一抹冷酷的笑意出現在龍飛的唇邊。
「你們……是什麼人?」中年男子很是凶悍,不顧「汩汩」流淌的血水,憤怒地瞪著龍飛和狼寂。
「中國人民解放軍『冷刺突擊隊』!」龍飛冷冷答道。
「什麼?……『冷刺』?……」中年男人的喉嚨裡滾過一絲呻吟,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坍塌了,一下子跌在桌子上。
他怎麼會不知道「冷刺突擊隊」呢?那是一個比魔鬼更噬血、比撒旦更可怕的幽靈部隊啊。當年中亞恐怖谷——費爾干納盆地一戰,「Z」、「D」兩個組織幾乎被「冷刺突擊隊」連根拔起,以至於過了這麼多年,組織裡的人一旦提起「冷刺」和韓楓,個個面如土色魂飛魄散。甚至組織內的很多人在私下賭咒發誓時,不再以安拉的責罰為恐懼,而是說,如果對組織有二心或對朋友不忠誠之類的,就讓自己出門撞上韓楓和「冷刺」。
沒想到,當組織捲土重來的時候,「冷刺突擊隊」又一次夢魘般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龍飛看著窗前那架高倍率的望遠鏡,輕蔑地笑了。
狼寂解開被綁得像是肉粽似的胖經理,把他交給了女秘書。
胖經理早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嚇呆了,褲子濕了一大片,身體抖得像是風中的樹葉,如果沒有女秘書的攙扶,恐怕他一步也挪不動。
這個中年男人名叫「木沙」,和同夥阿不提、阿布拉負責給劫匪提供信息,當然,他們的主要任務其實是為了執行劫持計劃的第二方案——「玉碎」。萬一警方攻陷大巴車,車內劫匪沒有機會進行自殺式爆炸的話,那麼,他們的任務就是用遠程起爆器引爆劫匪身上的炸藥,讓人質和警方同歸於盡。
這一招,可謂毒辣至極,如果「冷刺突擊隊」不是事先制服了木沙等人,即使葉揚和南琴拿下車內所有的劫匪,到頭來,人質也逃不脫灰飛煙滅的命運。
收到龍飛的消息,肖兵笑著看了一下表,不多不少,恰好三十分鐘。
而此刻,葉揚和南琴也陷入了巨大的危險之中。
由於時間漸漸逼近,第一次參加行動的南琴緊張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老奸巨滑的艾力自然感覺到了這一點,把手一招,兩個劫匪竄到葉揚和南琴身邊,用MP5K的槍口抵住了他們的頭。
艾力的目的很明確,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的手下就會立刻把葉揚和南琴的腦袋打爆。
南琴用滿含歉意的目光看著葉揚,心裡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恨自己,第一次參加行動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怎麼對得起葉揚和戰友們的信任?自己死了不要緊,如果連累一車的人陪自己送命,那麼她的死不但是恥辱的,而且將會使自己的國家因此而蒙羞啊!
這一刻,南琴真想一刀殺了自己。
一抹溫柔的微笑出現在葉揚的唇角,他用碧落海淵一樣清澈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南琴,目光裡除了從容和淡定,更多的卻是鼓勵和信任。
讀懂了葉揚的目光,南琴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彷彿煦暖的風從心頭吹過,所有的緊張和雜念被拂得無影無蹤,明媚的笑容像漣漪一樣在她凝脂般的臉頰上層層漾開。
這傾城的笑容,竟然讓她身旁的恐怖分子看呆了,手中的槍口不由自主地滑向旁邊。
南琴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她的身子如蝴蝶般翩然驚起,纖手揮舞,一枚金針準確地插在劫匪的「啞門穴」上。
「啞門穴」是人體三十六死穴之一,一旦被擊中,會立刻失啞甚至身亡,何況恐怖分子被這麼長的金針刺中?
南琴連看也沒有看緩緩倒地的劫匪,她纖指疾彈,宛如明艷的蘭花奪魄地綻放,霎時,四支金針閃電般掠過空際,分別插入恐怖分子的「乳根穴」和「期門穴」。
四個劫匪慘嚎著倒了下去。
艾力真是氣瘋了,他沒有想到,幾枚小小的金針,竟然是這個女孩兒殺人的利器,只是頃刻之間,就要了他五個手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