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飄零驚喜地瞪大眼,正對上周熙的明眸,那雙溫暖的眸子,除此一家,別無分號。
撲進周熙的懷中,雲飄零驚喜地道:「姐姐,你終於來了,你不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害怕。流阡他壞透了,一天到晚打我孩子的主意——」
她的話打住,因為流阡正站在室內,聽到她這話,他不悅地揚起了眉頭。
鑽出周熙的懷抱,她朝流阡怒聲咆哮:「流阡,難道不是嗎?我說的話有錯嗎?你就是壞透了,壞人胚子。」
現在周熙在這裡,她才不怕他,不就是仗著自己的武功高一點?欺負她沒武功,欺負她是一個弱女子。
流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的視線投向她的肚子。見狀雲飄零擋著腹部,不讓他看。
「飄零,你這脾氣這麼差,你生出來的孩子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流阡冷聲諷刺。
「誰說的?我的寶寶脾氣一定很好……等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就是不再打我寶寶的主意了,是不是?」雲飄零驚喜地問道。
流阡以複雜的目光看著了,然後,點了頭。
「姐姐,你是見證人。流阡他說他不會打我孩子的主意,你可是看到了的。」雲飄零驚喜不已,抱著周熙大聲大道。
「是,我是見證人。飄零,你把藥喝了再說。」
雲飄零乖巧地一口把藥喝下。
流阡還站在室內不走,見狀她輕咳一聲道:「流阡,你現在改邪歸正,這是好現象。以後她也不說你是壞蛋了,畢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雲飄零嘀嘀咕咕說了一長串,最後流阡聽不下去,才束手走了出去。
見流阡出了屋子,她拉著周熙的手問道:「姐姐,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流阡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就是心裡老記掛著你,怕你出什麼事。卻想不到你懷上了孩子,飄零,你就要做母親了,好幸福!」周熙欣羨地說道。
是啊,她要做母親,會很幸福。可是周熙,她在宮中陪著虞瑾這麼多年,卻一直都沒有生下孩子,這或許是她的一大憾事吧。
好在現在的周熙還很年輕貌,如果能遇到一個好男人,再結婚生子也沒多大問題。最麻煩的是生活在古代,這裡的女人嫁過一次,想再嫁會有點難度。
不過呢,周熙脾氣好,人也貌美如花,到時她一定要把她的終身幸福搞定才行。
「姐姐,你不必羨慕我,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孩子,管我叫媽媽,管你叫娘親,你說好不好?」雲飄零笑道。
周熙朝她溫柔地笑道:「好,飄零說什麼都說。」
吃了藥,小睡了一會兒,雲飄零才從床上爬起來。周熙帶著她到處閒逛,和她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時間也過得飛快。
又靜養了幾天,她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健康。自那天後,就再沒見過望月。流阡也很少出現,只有孟秋每天會盡責來察看她的病情。
流阡他每次都在她「睡著」的時候過來,她知道。
有時候她明明睡著了,可是那視線太過灼熱,她便會從夢中驚醒。在這裡,只有流阡會有這種眼神看著她。
看著她,流阡會長吁短歎,一直說著「他不甘心」之類的話。
聽到他這話,她心裡不大舒服。流阡一天沒想通,那她就不安全。誰知道哪天他又會發神經,突然又對她下手?
「飄零,別裝了,他走了。」周熙搖著她的手道。
睜開眼,她苦著一張臉,說道:「姐姐,那個男人他一直說不甘心,你說怎麼辦?他會不會又想什麼爛辦法來對付我?」
周熙朝她搖頭道:「這就看你造化了,沒辦法。」
「你做人不要這麼誠實好不好?讓我看不到希望,真是煩躁。」雲飄零抓著頭髮,不厭其煩。
「飄零,是你想太多。我覺得流阡也不像那麼壞的人,應該不至於拿你怎麼樣才是。」周熙安慰她道。
「以前的他是還不錯,可是現在變得有些神經質,讓人防不勝防。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希望是如此。」雲飄零鑽到周熙的懷中。周熙的懷抱很溫暖,讓她很有安全感。
「沒事,還有我在,我不會讓人傷害你。」周熙輕拍著雲飄零的背部,說道。
雲飄零不禁失笑。
她鑽出周熙的懷抱,笑道:「還是姐姐好。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應該拉姐姐下水。為了寶寶,我會把那個流阡搞定,一定會。」
周熙笑了笑,「飄零,真的長大了。」
「飄零,出來走走吧,我有話要對你說。」這時,流阡去而復返,說道。
「什麼話,就在這裡說不行嗎?」雲飄零坐在床上,不想動。
「出來!」流阡扔下兩個字,就往門外走去。
雲飄零無奈地苦笑,一個孕婦,還處處受人壓制,真是可憐。
「姐姐放心,我去去就來。」見周熙擔心的樣子,雲飄零說了這一句,就慢慢朝屋外走去。
剛跨出門坎,就見到流阡正站在門口,衣袂飄飄,迎風而立。他的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微蹙著眉頭,緊抿著雙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隨我走走吧。」雲飄零以為流阡沒看到她的存在,誰知他卻冒出這樣一句,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著。
雲飄零跟了上去,始終和他隔著幾步遠的距離。
有風襲來,旁邊的鳥鳴聲和著輕風,顯得這個地方幽靜深遠。這是一個隱居的好處所,可她不喜歡。
她喜歡有人氣的地方,熱鬧的地方,開心地過自己的日子。
「飄零,我一直記得初見你時的模樣。那時候的你,笑得謅媚,問我身邊缺不缺小廝,而後,還對我說著那些笑話。」流阡緩緩說道。
聽到他這話,雲飄零也陷入回憶中,說道:「我也記得初見你時的模樣,那時候我覺得你好帥。那個時候的我,剛出王府,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虞慕。」
「在王府中再見到的你及現在的你一直都愛著他,是不是?」流阡回眸問道。
「是。」雲飄零如實回道。
「他,很幸福。」流阡沉默半晌後,說道。
她愛著虞慕,虞慕就幸福嗎?不一定。畢竟他愛她的時候,也很苦。愛情就是這樣,喜樂參半,悲傷和快樂同步。明知道是一個磨人的遊戲,卻都個個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飄零,就是因為他的幸福,代表著我的不幸。因為我愛的女人,愛著他。於是她想,總要在你生命中留下什麼痕跡,你才會永遠記得我,不是嗎?」
「呃,你想做什麼,直說吧。」流阡一定還有後著,雲飄零靜等著他的條件。
「我要你,與我拜堂成親。而後,我才願意放你離開。」流阡回過頭,直視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只是這樣嗎?」雲飄零問道。
「是,你願不願意?」他追問道。
她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言而有信,不可以再來找我麻煩,成親後的第二天,你就要放我離開。」
流阡朝她緩緩點頭。
「你為什麼會答應我這個要求?」流阡挑眉問道。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放過我,不是嗎?」雲飄零輕快地回道。
跟流阡成親有什麼不好的,如果他成了名義上的相公,而她就是他的娘子。以後虞慕就算找到她,要她跟他回王府,她便可以拿這樣的借口回絕他。她還可以假裝自己的孩子是流阡的,這樣的話,可以同時擺脫兩個男人,何樂而不為?
「你這個女人,我怎麼就拿你沒辦法?」流阡瞪著她,莫可奈何地說道。
「如果你要說的話說完,我想回去休息了,我的寶寶會抗議。」雲飄零回過頭,打算折回原路。
「飄零,你不能多陪陪我嗎?」流阡在她身後問道。
她沒有回話,只是逕自往前走著,以沉默作答。
長痛不如短痛,愛著她的流阡痛苦,她不能再給他挽留她的借口。如果終是要放手,那早一步又何妨?
總要慢慢習慣的,習慣接受她不可能和他有交集的這個事實。
這天一清早,她就被薇兒從床上挖起來。她想睡覺,可是薇兒不允許,她說今天是她和他家公子成親的大好日子,不能錯過吉時。
她無奈地笑了笑,只能千辛萬苦地從床上爬起來。
周熙見狀,也起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