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飄零怔在原地。
虞慕在跟她告白,他在跟她求婚。她應該開心的,因為她愛著的男人對她示愛,還說要娶她為妻。他現在沒有其他女人,他只愛她一個,可是為什麼,她卻被傷感包圍,滿滿的,圍著她,讓她透不過氣,喘不過氣,像是無法呼吸。
「飄零……」虞慕為她拭去淚水,輕聲呼喚她。
雲飄零眨著淚眼,看著虞慕,他的臉上滿是不捨。
拍掉他的手,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沒事,只是有風吹過,有沙進了眼中而已。」
虞慕把她抱進他的懷中,她趁隙把淚水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飄零,是我太急。沒關係,我她會等,一直等的。」虞慕把她抱得很緊,很緊。
聽到他這話,雲飄零的眼淚流得更急。她想,是不是太長時間沒哭過,所以淚腺才會變得發達。
「虞慕,你別等了。你的求婚方式太落伍,很沒誠意。我通常只給人一次求婚機會,如果這一次不行,那就沒有下一次。你很固執,我同樣也是如此。」雲飄零在虞慕懷中,哽聲道。
如果虞慕早點開清自己,或許她當初不會對他心死。
她沒有說謊,她也是一個固執的人。
有些東西,尤其是感情,她認為是神聖的。喜歡的時候,她會讓自己勇往直前。放下的時候,她不會允許自己再回頭。
雲飄零和虞慕,早在她義無反顧地出王府後,就不再會有交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是麼,一次機會?我知道,你曾經坦率地告訴過我,對我動了心,可我沒有珍惜,而是一再傷害你。那一次的機會我沒有把握住,所以你不會再允許自己回頭。沒關係,這一生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她可以和你糾纏一輩子。即便你不接受她,我仍然不會允許你離我她而去。」
聽到虞慕的話雲飄零苦笑,「王爺,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禁錮在王府,一輩子?」
「若你認為那是禁錮,那便是。一輩子,是的。」
聽到虞慕狀似宣誓的聲音,她的心涼了半截。
看來她又得準備逃跑了,怕就怕不會有下一個流阡來救她。對了,流阡後來怎麼樣了?虞慕受了這麼重的傷,他該不會帶兵去把花香盟給連根拔起吧?
她現在要不要問虞慕這個問題?如果虞慕沒有做這種缺德事,那她問了後,惹怒虞慕,豈不是增加了流阡的危險?
要知道男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尤其眼前的這個,霸道狂妄,唯她獨尊,妒火旺盛。
「王爺,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處。你始終都不懂我,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而你我之間缺少的是什麼,差距又是什麼。」雲飄零退出虞慕的懷抱。剛才哭過,眼睛很脹澀,很難受,也刺痛。
「飄零,你錯了。我知道,你想要自由,你想要出府,我很久以前就知道。可你要了自由,那我怎麼辦?如果要折斷你的羽翼才會留在我身邊,無妨,那便只有如此。」
「你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雲飄零怒視著虞慕說道。
「我素來如此,你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不嫁我,無妨,我有的是時間。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人,有一天,你會為我生兒育女。我能給你想要的愛,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唯獨自由,我無法給你。我知道,就這一點,你永遠都不會妥協。就這一點,你她我都達不成統一的意見。可是,我愛你,飄零。」
虞慕的話令她氣結,以愛為名就能把她的自由禁錮,這什麼道理?
「虞慕,你可惡!!」雲飄零大聲吼道。
再好脾氣,她也無法忍耐。一想到她要一輩子跟虞慕糾纏,要老死在這座王府,就有一種焦慮感湧上來,讓她覺得很壓抑,很難受。
「對不起。」虞慕的語氣聽起來確實像在跟她道歉。可人不能這樣,給了人家一巴掌,又給人家一顆糖,哪有這樣便宜的道理。
「我要回晚熙苑。」雲飄零冷聲說道。
「不能。」
「你別一再逼迫我,否則,我要你只能得到她的屍體。」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人如果活得這麼累,這麼不如意,不如死了好過。
「飄零,你何必這麼倔強?」虞慕扶著她的身體,問道。
推開虞慕,雲飄零諷刺地說道:「我倔強,自有我的理由。有些事情我能退步,有些則不能。王爺,你被人縱壞了,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可我不是那些你想要的東西,我有自己的思想,難不成我要讓自己成為一個木偶,供你玩耍不成?如果是這樣,你不如直接給我藥吃,讓我失去記憶,我或許還會跟著你,做你的玩偶。」
「曾經我確實動過這種念頭。你說我下作,說我卑鄙,說我什麼都好,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可我要的是完整的你,我想要你的心,想要你心甘情願地跟著我。飄零,你無需妄自匪薄,你只是我心愛的女人,所以我才會想要把你留在她身邊,把你留在我的王府。我不逼你,今日你先回晚熙苑,好好想想我的話。我給你的時間不多,明日我便會來找你,把你接回慕芯苑。」虞慕以不容抗拒的聲音說道。
那就是說,她沒有退路,只能接受他。
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逼迫她,她就越排斥他。
雲飄零退一步,再退一步,看著這個恍若神化的白衣男子,心中沒有心悸,只有對他的怨恨。曾經她假裝對他無怨無恨,可如今,她無法再淡然自若,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飄零,如今的你,是不是恨我?!」虞慕似乎能看到她的內心,他問她是不是恨他。
曾經,她能夠毫不猶豫地回答說不恨。而如今,她不想再說謊,她確實恨他,現在,她沒必要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