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慕瞪了雲飄零一眼,又道:「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明知道我很餓,居然敢把我的補湯給喝了,你這個沒同情心的女人。好歹我是傷患,你就不能讓一下我麼?」
虞慕隱約帶著笑意。
她讓他?那她就會被他欺負得死死的。這種吃虧的事,她才不做。
「王爺,喝粥吧,這粥的火候很足,一看就知道甘主管花了很多功夫熬製而成。」雲飄零把粥遞到虞慕的嘴邊,說道。
虞慕這回很聽話,沒有再鬧彆扭,估計是太餓了緣故。
算起來,他已經有三天沒吃東西,現在沒餓死,也算是奇跡。
「飄零,有你在身邊,真好。」虞慕邊喝粥邊說道。
她沒回話,逕自認真地餵他喝粥。
「飄零,你說的話我都有聽到。我不准你去找流阡,那個男人對你有不軌企圖。我聽人說,他的女人多不勝數,如果你跟他在一起,那是自討苦吃。我不准你去招惹他,聽到沒有?!」虞慕半是誘哄、半是威脅地說道。
「王爺,你還是認真喝粥吧。」雲飄零不置可否地說道。
虞慕說流阡的女人多,他以為自己的就少嗎?她不是無知小孩,有些事情她自然懂得分辯其利害關係。
「飄零,你還沒給我答案。」虞慕卻停下了喝粥的動作,要她給他明確的答案。
「是,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漫應道。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許食言。」虞慕又說道。
「是。」
「飄零,為什麼你有那麼多怪異的名字?剛開始的時候,你對三弟說自己是木棉,後來她聽人說你在客棧的時候,別人叫你子言……」
雲飄零手上的粥碗差點打翻。想不到他會突然問她一個措手不及,她要怎麼回答他才好?
「王爺,我喜歡玩這種遊戲,換名字很好玩,所以才跟人開這樣的玩笑。」雲飄零乾笑著道。
她這解釋很牽強,自己聽了,都覺得太兒戲。
虞慕眼帶笑意,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薄唇微掀道:「換名字好玩?這種說法我第一次聽說。飄零,為什麼你叫木棉,叫子言,這些名字聽起來,不像是正常人會有的名字。」
雲飄零差點暈倒。
她原來的名字怎麼不正常了?好聽得很呢。
「王爺,我覺得那兩個名字都好聽,所以便拿來用用。再說了,以前就從來沒有人說這兩名字不好聽。」雲飄零忍不住辯駁道。
「飄零,你這麼在意做什麼?又不是你自己的名字。」虞慕的話漫不經心。
雲飄零看向他,卻發現他的雙眸帶著算計,這個男人做什麼都有目的,她可得小心應付才行。
「我沒有在意,只不過覺得王爺說的話有欠妥當,便回了你一句罷了。」雲飄零笑道。
不知道她的笑容有沒有不正常,她只知道,如果再說下去,她估計會笑不出來。
她這時候很懷疑,虞慕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他說話的聲音很渾厚,而且說話很溜不打結,他的問題很刁鑽。如果他病著的時候還這麼難纏,那等他好了,她要怎麼應付他?
「飄零,你說木棉這名字好聽,還是子言好聽?」虞慕又問道,敢情他還真在這名字問題上糾結上了。
哪個好聽?當然是她的子言啊,木棉雖也可以,可又不是她本來的名字。可她要不要說實話,因為她不知道虞慕問這個問題的意圖,所以要想清楚才能回答。
「飄零,這問題有這麼難麼?你要考慮這麼長時間?」
虞慕的聲音喚醒她的思緒,她這才回過神,看向他。虞慕的神色莫測,那算計的模樣,讓她在心裡打了個突。
這隻老奸巨滑的狐狸,難道他已經在懷疑她不是以前的飄零?如若不然,他怎麼會露出這種神情,在這個小問題上結纏不清?
「沒有,剛才走神了。」她用絲帕擦著虞慕的嘴角,打算收拾碗筷,轉移他的注意力。
虞慕卻握著她的手,「飄零,你真的是飄零麼?」
她心裡叫苦不迭,她不是飄零,誰是?那個真正的飄零,早就上了天堂。
想到這裡,她直視著虞慕,坦蕩地回道:「王爺,如果我不是飄零,那誰是?」
虞慕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好半晌,他抓著她的手放進他嘴裡輕咬一下,才道:「你是我的飄零。」
看到虞慕瞬間變得有些深沉魅惑的眼眸,她的心微微一怵,一種發麻的感覺散發到四肢百駭。
她不自在地抽出了手,說道:「王爺,你吃飽沒有?吃飽了,我好叫人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
「嗯,可以,你叫人把東西撤下。我要沐浴,身子不舒服。」雲飄零手上的動作一頓。
不會吧,他的傷這麼嚴重,那要怎麼洗澡?
她最怕就是虞慕為難她,要她服侍他沐浴更衣。要是這樣,就真要她的命了。
「王爺,你的傷太嚴重,還是過兩天再說吧。江御醫他特意叮囑過我們,不能讓你的傷口碰到水,否則會發炎潰爛。」
她很快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希望能阻止虞慕的任性。
「飄零,有你幫忙,傷口不會有事。只要你不再刺激我,我的傷一點問題也沒有。」虞慕朝她露出可惡的笑容,說道。
「不行,我做事笨手笨腳的。王爺,你不能將這麼艱巨的任務交到她手上。如果我再讓你的傷勢加重,所有人都會恨死我的。」雲飄零雙手齊搖道。
「飄零,就這樣,我要沐浴。」虞慕以不容抗拒的聲音說道。
可是虞慕現在根本就不能站起來,他上次只不過站起來走了幾步,差點就送了性命。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站起來啊。
看來這事要找江御醫才行,讓他來應付這個難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