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虞慕的那個傷口,雲飄零才知道他為什麼差點丟了性命。
那道劍傷,從他的頸部下一點點的位置,一直背中部。那裡血肉橫飛,很深的一道劍傷,甚至能見到骨頭。
雲飄零心裡打了個顫,不敢再看,雙拳緊握。
如果這一劍刺在她的身上,她恐怕早死了。
虞慕是因為身體強壯,再加上有武功底子,所以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王爺,別動。」江御醫的聲音讓雲飄零睜開了眼。
只見虞慕正轉過眼,看著她,「飄零,我沒事,傷很快就會好的,我相信江御醫的高明醫術。」
虞慕當著這麼多人自稱我,他一向很喜歡擺他王爺的架子,他喜歡自稱本王,時時刻刻把那兩字掛在嘴邊。
所有人的視線這時又轉向她,等著她的回答。
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王爺,你當然沒事,傷也很快會好。現在大叔在幫你醫治,你就聽他勸,別亂動,這樣只會加重傷勢。」
「好。」虞慕回了個字,便老老實實地趴在那裡讓江御醫醫治。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一屋子的人待在裡面,也沒人表示不滿。她稍一動作,虞慕的眼睛就掃過來,簡直就在遭罪。
終於,江御醫幫虞慕換好藥。
雲飄零長吁了口氣,這簡直就是在受刑罰。如果不是她害虞慕受傷,她會直接衝出屋子呼吸新鮮空氣。
可她不能,如果她還想要自己的小命。
這一屋子的人,哪個不是他虞慕的忠實部下?
說起來,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應該更緊張點才是。
這屋子裡有股濃郁的血腥味,聞了不舒服,她好想跑開。
有人拉著她的衣袖,她疑惑地看過去,不知道江御醫為什麼要拉她。
江御醫朝她打眼色,難道虞慕又在鬧彆扭了?
「飄零,我剛才和你說話,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虞慕問她道。
「呃,沒什麼。就是在想王爺的病什麼時候才會好,應該要怎麼調養才能夠好得快。」雲飄零笑道。
奇怪了,明明傷得這麼重,為什麼虞慕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而且他說話還不喘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那傷口,她會以為他傷得其實不重。
「飄零,可也巧了,剛才我和江御醫正在說這話題。」
「呃。」她漫應道。
說就說唄,又不關她什麼事,幹嘛要跟她說?
「江御醫說我的傷口要得到很好的恢復,就必須有人細心照料。草芯和花芯雖是我的貼身侍女,可她們做事一向粗心,我不放心。」
雲飄零瞪大眼看著虞慕,他說這話什麼意思?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她們一致認為你做事細心,把我交到你手上,再好不過。也就是說,以後由你照料我的生活起居。有飄零的照顧,我的傷勢一定會好得很快。」
虞慕的聲音聽起來愉快了些,他的臉色雖還是很蒼白,此時卻有一種詭異的紅暈暈染開來。如果她沒估計錯誤,他是興奮過了頭。
想當然,因為她又要被他虐待,他當然會興奮了。
「是,王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雲飄零漫應著,心裡其實早在罵人。
反正也沒有她說不的機會,她還是識趣點。再說了,一屋子的人都看著她,他們尊貴的王爺肯給她機會讓她贖罪,她當然要滿口答應才是。
「飄零,你真乖。」虞慕寵溺的聲音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那聲音,溺得她想吐,就不知道聽在其他人的耳中是怎樣的感受。
虞慕剛說完這話,大家憋笑和抽氣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
雲飄零反正是沒啥感覺,因為丟臉的人不是她。
那當事人倒是沒什麼表情,他很快掃了一眼眾人,然後才下命令道:「如果看完戲,那可以各自散去,飄零留下便可以。」
大傢伙兒各自散去,江御醫也暫住在王府。他叮囑草芯和花芯,讓她們準備一些補藥給虞慕補身子,也跟著走出了室內。
很快,屋子裡只剩下她和虞慕。
虞慕看著她,朝她伸出手。
她無奈地走過去,問道:「王爺,你想要什麼?我去幫你找來。」
「要,你。」虞慕緊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雲飄零相信自己的臉部表情掩飾得很好,假笑道:「王爺,你真愛說笑。」
只不過救了她一命,就想要她以身相許?難得很。
「飄零,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開玩笑。」虞慕又說道。
她繼續裝傻,回道:「王爺說笑話的功力越來越深厚,以前倒不曾發現王爺原來是個冷面笑匠。我看王爺應該餓了,要不我去找草芯,讓她們快點把飯菜端上來,畢竟王爺受傷是大事,馬虎不得。」
說著她就想偷溜,跟虞慕獨處一室,說實話,她不太安全。雖說他現在受了傷,可受了傷的老虎,還是有牙。
「飄零,你不准走!」
虞慕一聲大吼,嚇得雲飄零頓住腳步。
她叫苦不迭,就說嘛,虞慕就是不好惹的對象。現在他因為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知道他會想什麼破法子將這份恩情討回去,她怕呀。
做好臉部表情,她才回過頭,走到虞慕的跟前說道:「王爺,你才剛換好藥,怎麼能不聽大——江御醫的囑咐,產生激動的情緒呢?這樣對你的傷勢不好。」
她瞟向他的背部,那白色的綁布,好像又有紅色的血液滲出。虞慕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也冒出細汗。
見狀她心有不忍,便放緩語調說道:「王爺,你別激動,我不走便是。你的傷口疼嗎?要不要把江御醫叫過來看看?」
「不疼,飄零,我想你陪著我,哪裡也不去。」虞慕一反剛才的強硬態度,像個孩子似地對她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