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慕,他會不會死?
雲飄零失神地看著毫無生氣的虞慕,這才想起這個問題。
「李大哥,王爺會死嗎?」她抓著李俊的手問道。
李俊卻甩開她的手,冷聲說道:「姑娘,麻煩你站開點,我們要為王爺醫治。」
室內很多人都在為虞慕忙碌,那些大夫來來去去,沒有人停下腳步。
雲飄零無力地走出內室,坐在石階上,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覺得很混亂。
「丫頭,你怎麼傻坐在地上?這裡寒涼,不如進屋吧。」是江御醫的聲音。
「大叔,你的醫術很好,你能醫好王爺,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雲飄零拉著江御醫的衣袖,問道。
「是,你先放開我,我去為王爺醫治,時間緊迫。」
聽到江御醫的話,雲飄零鬆開他的手,看著他走進室內。
雲飄零不敢進屋子,現在王府的所有人肯定都不想看到她,他們一定都恨透了她吧。
「飄零,你坐在地上做什麼?這樣會著涼的。你放心,慕大哥沒事,他很快就會好了。」她旁邊坐了一個人,是周熙。
「姐姐,我很討厭王爺,起碼我以為是這樣。可剛才看到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我又怕他就這麼死了。如果他死了,我怎麼辦?他一次次地選擇你、傷害我,讓我好嫉妒姐姐你。我還沒告訴他,他有多可惡。他要是死了,他就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了。」雲飄零靠在周熙,語無倫次。
「慕大哥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死去。他醒了,你便告訴他,他很討厭,他害我可愛的飄零妹妹這麼傷心。」周熙拍著她的肩膀,輕聲說道。
「是這樣嗎?」雲飄零不確定地問道。
人的生命很脆弱,很容易就沒了,她知道的。
「是的,你要相信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聽到周熙的話雲飄零失笑,她還說沒騙她,在晚熙苑的時候,她就曾經騙過她。
她和周熙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時間過去,等著最終的宣判結果。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在意。虞慕如果死了,那她就把她這條命還給他好了。如果他沒死……
她要怎麼辦呢?
不可否認,她心裡還是有他,否則她不會在那一刻那麼緊張他的生死。那種在意,是因為她沒有放下他,她很清楚,她還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或許,她就是那種一生只愛一次的女人。
所以在她想要愛流阡的時候,她總是為自己找借口,不要喜歡他。只因為她潛意識裡排斥,自己再愛上另一個男人。
可是這又怎麼樣,即便虞慕活下來,她還是無法接受他。
或許就是曾經愛得太真,所以才無法再來一次吧。因為愛得刻骨銘心,到最後,才會痛徹心扉。
「姐姐,如果皇上再來找你,你會跟他回去嗎?」
周熙的答案能給她啟迪,她相信是這樣。
「不會。剛開始我確實存在這種奢想,尤其是聽你說皇上或許愛著我的時候,我的心滿是雀躍。只不過時間長了,那種念想便漸漸地變得虛無。到如今,皇宮的生活已經久遠,而瑾大哥,如今我已記不起曾怎樣地愛著他。如果可以,飄零,我想跟你一起走。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你,因為你有一顆嚮往自由的心,你有你的自信,你有自己對愛情的想法和執著,這都是我她身上沒有的。飄零,若你是男人,那該多好。」周熙說話間,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兩個女人彼此依靠。
雲飄零才知道以前的想法錯得多離譜,她以為自己很悲慘,其實不然。她有一個像周熙這樣的好姐姐,這是她半生修來的福氣。
「飄零,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有人冷聲斥責她道。
這時她們跟著站了一個人,是草芯。她提著宮燈,冷冷地看著她,似在責怪她沒心沒肺,還有心思跟周熙聊天說笑。
「草芯,難不成我不笑,得哭不成?」雲飄零笑道。
相信現在的草芯一定很生氣,因為她的胸前起伏很大,一看就知道在控制著自己的怒火。
「飄零,爺這樣為你,為什麼到如今,你還是這樣的姿態。你就不怕爺不小心,不小心……」
「草芯,不得無禮,你忘記爺說什麼話了嗎?」這時花芯厲聲喝道。
「王爺曾經對你們說過什麼?」雲飄零問道。
「爺對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下了命令,雲飄零,就是爺的王妃,是整個慕王府的女主人。所有人都不得對雲飄零無禮,否則將以軍法處治!」花芯冷聲回道。
聽到花芯的話,她心裡鬧得慌。
虞慕為什麼要下一道這樣的指令?他是想讓她無路可退,是這樣嗎?
「王爺現在怎麼樣了?」雲飄零無力地問道。
現在她們兩個能站在這裡,還有心情對她冷嘲熱諷,應該是脫離了生命危險吧。
「爺還沒有醒,江御醫說若明早爺能清醒,便度過了危險,無生命大礙。」花芯回了一句,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呃,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去看他?」她又問道。
「可以。」花芯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她可以理解,虞慕在她們的心目中,是不可替代的。她們會對她怨恨,李彬他們會對她不滿,是因為她害虞慕差點丟了性命。
如果不是因為她在虞慕的心目中有一席之地,恐怕她,什麼也不是。
她和周熙走進室內,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臉盆裡的水,都是紅色。掛在臉盆架上的幾條毛巾,也都是紅色。
所有人都看著她,除了江御醫,都用嗔怪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