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飄零唇角有血絲滑落,嘴裡傳來血腥的味道。
她眸色漸冷,看著腥紅的血色滴落在自己纖白的手背。血紅與白色的蒼白交匯,冰冷她不甚溫暖的心房。
也許從今往後,她可以徹底將這個男人放下抹去,不留一絲痕跡!
她就是要讓虞慕對她下重手,她寧願自己受點皮肉之苦,也不想跟這個男人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感情糾葛。
其實也不痛,起碼她已經沒了感覺。如果之前她對虞慕還有那麼一丁點情份,這一巴掌,也早已煙消雲散。
雲飄零冷眼看向虞慕,他眸中有驚愕,手撫上她紅腫的臉頰,擦去她唇角的血絲。
雲飄零站著沒動,任由虞慕做著這些無謂的舉動。
「王爺,時辰不早,奴婢是時候回去侍候熙兒姑娘了,奴婢告退。」直到虞慕停下手中的動作,雲飄零才說道。
「醜女,你恨本王麼?」虞慕叫住雲飄零想要離開的身影。
雲飄零頓下腳步,輕聲說了一句「不恨」,便急匆匆地遠離了虞慕的視線範圍。
直到感覺不到虞慕的視線,雲飄零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王府真的不宜再待下去,虞慕的情緒變化得太快,她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腳步。看來,她今晚要遊說周熙明天出王府閒逛,她好趁機逃跑。
這個破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這裡,再也沒有她留戀的人和事。她不應該總是讓自己活得這麼悲慘,她要試著為自己謀一條活路才行。
雲飄零回到晚熙苑,周熙正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書,那副沉靜嫻淑的姿態,是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周熙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看向她,笑了。
雲飄零下意識地也朝周熙露出笑容,卻扯痛了傷口。
她忽略臉上熱辣辣的疼痛,沒有露出異樣之色,起碼她以為是這樣。
「飄零,你的臉怎麼了?」
周熙提起一盞宮燈走向雲飄零,看清她紅腫的臉,驚聲問道。
雲飄零想避開,卻被周熙的動作制止。
「你的臉腫得好厲害,一定很疼吧?」周熙如蘭的氣息輕吹在她的臉上,這一刻,雲飄零心裡僅有的一絲怨恨也消散無蹤。
周熙這個女人真不錯,讓人無法心生厭惡。
來到這裡這麼長時間,第一次有人讓她覺得活著就是希望。對,一切都有希望,她要想辦法逃跑才行。
「只有一丁點疼,姐姐明天跟王爺求情,讓我們出王府好不好?我突然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見過外面的太陽,都在懷疑外面的太陽跟王府的太陽是不是同一個了。」雲飄零拉著周熙的衣袖,向她撒嬌。
周熙輕撫著她的臉,柔聲道:「飄零,你真的這麼想出府麼?我才剛回王府一日,你已經跟我不只三次提起這件事了。」
周熙的話令雲飄零大吃一驚,她直接說她想出王府,而不是出去玩。她確實表現得太急切,或許她不應該再向周熙瞞著她想出王府的這件事。
思及此,雲飄零一咬銀牙,她「噗通」一聲跪在周熙的跟前,「姐姐,我想出王府,每天想這件事都快瘋了。這個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姐姐,你幫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只要能讓她離開這裡,要她做牛做馬她都願意。
「傻丫頭,別哭了,起來吧,姐姐幫你便是。」周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纖纖玉手拭去她頰畔的眼淚。
雲飄零眨著淚眼,不確定地問道:「真的?」
「真的。明日我便去跟慕大哥請示,就算要用你說的那個方法,我也在所不辭。」周熙輕撫著雲飄零紅腫的臉,鄭重其事地道。
「謝謝姐姐,姐姐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人了。」雲飄零興奮得不得了,好像自己已經出了王府。
她說這話是出自真心,在她的心裡,周熙確實是這個世界待她最好的人,還有甘主管,還有楊大嬸……
「好了,我現在去給拿點藥塗抹,否則明天你的臉肯定不能見人,想要出府就難了。」周熙對她笑了笑,急匆匆地走出了室內。
想到明天自己很大機會可以出王府,雲飄零心跳開始加速。看來她是時候做準備逃跑,否則像上次一樣,身上什麼準備都沒有,豈不是出不了秦安城?
秦安城離王府太近,一點也不安全,所以她不能待在這個地方,一出王府,她就得想辦法出城門才行。
正在她盤算著要怎麼逃跑的時候,周熙拿著藥很快回到晚熙苑。
「飄零,我來幫你抹藥,你忍著點。」周熙邊說邊拉著她坐下。
藥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剛才臉上的刺痛,很快就被清涼感所遮掩,這藥應該還不錯。
「飄零,疼麼?」周熙柔聲問道。
雲飄零笑著搖頭,居然一點也不痛:「姐姐,這藥好神奇,我居然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真的嗎?我明日要問問慕大哥這是什麼藥,這麼管用,這瓶我得留著,不還給他了。」周熙說著,也笑開了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尤顯美麗。
「姐姐,你真的好漂亮。」雲飄零情不自禁地讚歎道。
「傻丫頭,你也好看。」周熙投桃報李,輕捏她完好的嫩頰。
雲飄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覺得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討論。
待抹好了藥,周熙笑道:「還有一件喜事,你想不想聽?」
「什麼事?」雲飄零小心翼翼地問道,眸中滿是期盼。
如果喜事是有關出府的事,她當然想聽,她就怕不是。
「我剛才拿藥的時候,順便跟慕大哥提出我想出王府,在外面見識一下世面。剛開始慕大哥都不說話,害我以為自己要使用你說的那個方法。不過慕大哥沉吟了一會兒,卻點頭應允了我的要求。明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