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詫地看著夜天凌從華麗麗地踢門而入,緊接著狼狽地被蘇倩兒踢出房門,最後滾下了樓梯,都禁不住搖了搖頭,心中感歎,還好惹事的不是自己!
「下次你再隨意進入我的房間,我就讓你永遠都站不起來!「蘇倩兒裹著床幔站在樓梯口,怒火沖天地看著狼狽地倒在地上的夜天凌,狠狠地撂下這句話,便進了屋子。
「你又怎麼她了?「水無夜好奇地蹲在地上看著他,兩隻大眼睛外是一圈的黑眼圈,怎麼看怎麼像熊貓。
「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她怎麼了?「夜天凌也吼道。
水無夜指了指了自己的雙眼,「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哦,不止,算上這裡的人的,估計有好幾十雙眼都看到了!「
「喂,你是睜眼瞎嗎,你沒看到被她怎麼樣的那個人是我,是老子我好不好!「夜天凌發現自從跟了他們之後,自己出醜的機會是越來越大了,不過,摸了摸臉頰,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她的身材還真不錯,夠辣!他喜歡!
水無夜看到他沒有發怒反而有些發傻地笑了,眼裡似乎還有些莫名的情愫,他立刻明白了過來,一把抓起夜天凌的衣領,「說,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放手!」夜天凌甩開他的手,拉了拉衣領,看著水無夜,笑的邪魅,「怎麼,你喜歡她?」
「你!」水無夜剛想發火,卻又在瞬間熄滅,他揚起眉,「原來你喜歡她啊!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她已經嫁人,而且,她也不好惹,你別自尋沒趣!」
「哼,小爺我會看上她,母夜叉一個,哎呀………………」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花瓶極為精準地從蘇倩兒的房間飛了出來,正中他的額頭,夜天凌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正著,人仰天倒下。
花瓶卻剛好落到了水無夜的手裡,他看了看手中的花瓶,又看了看四肢張開,仰面朝天的夜天凌,眉心一跳,嘴角卻咧起,「活該!」都說她不好惹了,你還偏偏要往她的火口上撞!
「都散了!沒什麼好看的!」水無夜抱著花瓶站了起來,朝眾人揮了揮手,「該幹嘛幹嘛去!」
眾人摀住嘴角,顫抖著雙肩,朝各自的房間走去。
蘇倩兒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換了一身的青竹色的長衫,腰繫一條玉帶,梳了男子的髮冠,鬢邊留兩條青絲,輕搖折扇,一副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樣。
「你這是要去哪裡?」水無夜抱著花瓶走到她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驚訝,為何她連著男裝都那般的風姿卓然。
「我出去轉轉,打聽一下。」蘇倩兒合起折扇,指了指還在昏迷中的夜天凌,「你看好他,別讓他再四處搗亂!」
「哎,你直接給他下藥,讓他好好地睡上一覺不就得了,還需要我看!」水無夜指了指自己,「我陪你去!」
「我要你看好他,自然有我的用意,我要你看得鬆一些,最好讓他感覺不到你在看著他!」蘇倩兒瞇起眼,朝水無夜露出會心一笑,他一定會和那個要殺我的人聯繫!
水無夜會意地朝蘇倩兒點了點頭,不知何時起,她只需與自己眼神交流便可領會一切,這讓水無夜十分的意外,不過也讓他十分的欣喜,至於為何欣喜,他也莫名。
蘇倩兒一路上打聽,可是都沒有人聽過『無不知』這個人,沮喪之際卻聞得一聲輕揚的樂音從天邊飛來。
蘇倩兒心神一顫,這種宛若天籟之音的琴聲彷彿能將人的靈魂攝去,琴聲中略帶了一絲的孤冷,頗有高山流水難覓知音的感慨。
她心中一笑,對方既然給自己發了邀請函,怎能拂了他的美意,於是,她飛身躍上一艘小船。
「哎,客人我們晚上不出海的!」船家剛想要拒絕,卻在看到蘇倩兒遞給他的那錠金子時,轉了口風,「呵呵,不過也總有例外。」
船家收下那錠金子,剛想搖船,卻被蘇倩兒攔下,「這船我租了,你且上岸去!」
蘇倩兒朝海面擊出一掌,船便藉著掌力朝前飛馳而去。
船家站在岸邊,呆呆地看著那一襲的青衣飄然,久久都不能回過神,「天啊,這究竟是人,還是仙?」
流華月白中,青衣如仙,蘇倩兒隔水打葉,取下兩片葉子,放在唇邊輕輕地和起,一脈清越飛揚的聲音從唇邊緩緩流出,竟然恰如其分地融入了原本那如同孤鷹般孑然而奏的樂音,偕著一股孤傲之勢,伴著那樂音一同高飛在幽遠的夜空中。
天寬地闊,任我遨遊!
那一脈豪情萬丈,凌雲月空,飛豪灑脫的氣勢與胸襟讓人無比的舒暢!
那樣的胸襟,那樣的情懷,這吹笛之人究竟是誰?
帶著好奇之心,蘇倩兒駕船靠上了一個小島,孤獨的小島漂流在茫茫大海中,那清越流音正是從島上飛來。
蘇倩兒蹬了一下船板,飛身躍上了小島,循著樂音,她一邊走著,一邊吹奏著。
和諧的樂音飛揚在空中,就像是兩條嬉戲的飛龍,不斷相互糾纏著朝更高的天際飛騰。
蘇倩兒在島上找尋了半天,卻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蹤跡,心下疑惑,怎麼沒有人,不會啊,明明是從這裡傳出的樂音,怎麼會沒有人!
四下裡轉悠了一圈,卻依舊沒有發現,正當她打算放棄的時候,那樂音卻又突然變得激昂起來,聲音中似乎帶了點愉悅,一改之前那孤寂的頹靡之音,變得輕快。
「好啊,取笑我呢!」蘇倩兒咬了咬下唇,高傲地揚起頭,「看我不把你逼出來!」
蘇倩兒放低了聲調,繼而變得低柔哀沉,漸漸地她斂起週身的氣息,緩緩地幻化為無形,樂音還在,一曲高昂歡快,一曲卻轉而低沉,最後卻又如同石沉大海,一曲無回。
那支高昂的曲音就像是失去了伴侶的孤鷹,盤旋於高空,四下尋找自己的伴侶,發出了嘹亮的嘶鳴。
蘇倩兒躲在高樹上,透過扶疏的枝葉,偷偷地笑著,哼,叫你著急,讓你找吧,你要能找到我,算你厲害!
她把氣息斂起,悄無聲息地隱藏在這裡,縱使他有再敏銳的感覺也無法覺察到!
果然,沒過多久,樹林裡有風吹過,枝葉扶搖,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道月白飛從天而降,掠過樹叢,落在了岸邊的小船上。
蘇倩兒低聲一笑,將樹葉放在唇邊輕輕吹起,一曲活潑跳躍略帶調皮的曲調從樹間幽幽傳出。
那抹月白突然飄然而動,另一曲更加嘹亮的曲調緊隨而來,兩曲飛揚直上,衝破雲霄,飛揚在九天之上,就像兩條巨龍,相互攀比,飛騰而起。
蘇倩兒從樹間飛躍下來,朝前邁步。
月色似水,流音月白,蘇倩兒看到一抹飄逸的身姿背對著自己傲立在月色中。
腳步停住,蘇倩兒就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嘴角勾起,「兄台吹得妙哉,小弟心生羨慕,特此和上一曲,還望兄台莫見笑!」
來人放下唇邊的笛子,緩緩轉過身來,那一剎,蘇倩兒似乎看到了一輪皓朗的明月從海平面升起,丰神俊朗,氣質如仙,飛揚清越。
白衣如雪,卻被他穿出了一種飄渺如仙的高雅,那雙平靜如海的眸子裡透出的是一種從容淡然的溫柔,被那種眼神看著,你就會覺得一切都是那般的寧靜,彷彿週身的一切喧嘩都如同行雲流水,轉瞬即逝。
他給你一種超寧靜的感覺,你無法用任何言語來描述他的外貌,可是他就像是晴朗之月,只消一眼,便可銘記在心。
「呵呵,無妨,小兄弟的曲音超神入化,飛揚清越,絕非一般!能與小兄弟共和一曲,是在下的榮幸!」他的聲言清冷卻溫醇,如同秋夜裡冉冉而起的明月,清輝流醇。
「兄台深夜獨奏,曲音中有種曲高和寡的惆悵,不知,小弟猜得準還是不准,兄台似乎有心事?」蘇倩兒覺得與他一見如故。
「小兄弟惠質靈心,一曲便能猜中我的心事。」他將笛子放在唇邊,揚起一笑,「不如我們再和一曲!今晚就來個盡興!」
蘇倩兒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眼前這位溫文儒雅的男子也會有這般的豪情之語,嘴角逸出一抹笑,
「好,不盡興不歸!」
兩曲先後響起,飛揚自信,優越高亮,似乎駕著飛馬,穿越那高山之上,嬉戲於流水間,奔騰於茫茫蒼穹中,豪邁激揚,揮灑自如。
水無夜發現,蘇倩兒自從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多了一股仙樂飄飄的靈氣。
而且,笑容似乎也經常出現在她的臉上,尤其是她有時候會對著一對葉子發呆,那笑容他從未見過,那般的甜柔。
「喂,她怎麼了?」連夜天凌也發現了蘇倩兒的不一樣,湊過臉問水無夜,「怎麼老是笑?」
「不知!」水無夜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起那兩片葉子看了又看,「這兩片葉子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你笑的這麼開心?」
「你不懂,你們不是常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這叫做樂逢知己一曲醉!」蘇倩兒坦然一笑,「對了,他有什麼異動嗎?」
水無夜看了看夜天凌,搖了搖頭,「沒有,似乎很安靜,不過依我看,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嗯,對了,今日外面為何如此的熱鬧?」蘇倩兒剛從街上回來,發現今日街道上的人數比起前幾日多了幾倍。
「你不知道了吧!」夜天凌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大咧咧地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今日是女王陛下選夫。」
「啊?」水無夜和蘇倩兒同時驚呼出,「女王陛下選夫?!」
蘇倩兒等人站在屋簷下,看著街道兩旁那簇擁在一起的人群。
「你說這個女王怪不怪,居然如此選夫!」夜天凌抬起手遮住前額,探頭望向前方,「據說女王從不在公眾場合露面,一切事務都由女宰相代為通傳,不知今日她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親自來選夫,不過聽說女王長的十分貌美,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一睹芳容!」
蘇倩兒和水無夜同時白了他一眼。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小子,很白癡!女王的尊榮是你能想見就見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內幕!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原來是女王的車輦緩緩朝這裡駛來。
鎏金的象牙柱,月牙白的流蘇,大紅的錦幔,金絲繡的龍騰鳳飛,一派大氣凜然,威儀高貴。
在大紅的錦幔後,一道人影隱約而現,透著尊貴高雅,一股靜然的氣息緩緩地車輦內流溢而出。
蘇倩兒瞇起眼,看著那車輦裡的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緩緩地爬上心頭。
「倩兒,倩兒!」水無夜看她在發愣,推了推她,「你在想什麼?」
「哦,沒有,那就是女王?」蘇倩兒回過神,指了指車輦內的人問道。
「那是,誰敢冒充,不是找死嗎!」夜天凌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都忘了,你是最怕死的!」蘇倩兒仍舊忍不住,拿他來調侃一番。
「你,女人,我不和你計較,小爺我今日高興!」夜天凌知道在嘴上討不得好處,索性閉嘴。
「女王選夫,你高興什麼,莫非…………」水無夜挑了挑眉。
「你別想歪了,我對王夫不感興趣!」夜天凌一副,你別小瞧了小爺我的模樣。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水無夜總覺得他的表情裡帶了某種算計,眉心一跳。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準有好戲看!」夜天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賊笑。
「好戲?」蘇倩兒也覺得他的笑裡帶了某種算計。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聲嘹亮的喊聲。
「有請女王!」
接著一隻如玉的手從簾子裡伸了出來,輕輕地勾起一角,一隻金質的弩弓伸了出來,弩弓上是一隻鈍頭的箭。
「請女王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