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臉上通紅一片,明明很痛苦,她卻倔強地咬住下唇,不肯屈服。
「看來,這丫頭的性子倒是挺倔的!」鬼醫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聽著窗外那轟然崩斷的樂曲,精細的雙眼裡卻閃過一道精芒,「有意思。」
他轉過身,將染血的雙手浸入了水盆裡,血如絲散開,將整個水盆都染的鮮紅。
門咯吱一聲開了,一道欣長的身姿出現在門口。
「她的傷勢如何?」夜緋雪撩起袍擺,邁步走進。
鬼醫抖了抖雙手,拉過白布擦乾,悠悠然道,「不甚樂觀,身上有多處擦傷,箭傷,尤其是這肩上和腳上的傷,箭傷過深,又泡了一夜的冷水,傷口發炎,毒入血脈,高燒不退。」
夜緋雪坐在床頭,伸出手,探了探蘇倩兒的額頭,「好燙!」
「不過好在這丫頭能挨,只要挨過了今晚,就沒事了!今晚讓飛樂陪著她吧!她照顧起來比較細心,也方便許多!」
鬼醫的話剛落,門口便出現了一道俏麗的身姿,恭敬地侯在一旁。
夜緋雪側過臉,看了看飛樂,點了點頭,剛想起身,手卻被蘇倩兒緊緊地拉住。
「別走,別,走…………」睡夢中的她也極不安穩,眉頭緊鎖,汗水浸濕了秀髮,一張小臉上通紅一片,淚水不斷地滑落。
夜緋雪皺了皺眉頭,又坐了下來,手復上她的柔荑,眼神卻是無比的溫柔,輕聲安慰道,「別哭,我不走。」
「主人,還是讓飛樂來伺候小姐吧。」飛樂剛想走近些,卻被鬼醫攔住,他朝飛樂搖了搖頭。
「不必了,今晚我陪著她!」夜緋雪拿起干布,輕輕地為她擦拭去額角的汗珠。
飛樂被鬼醫拉著出了屋子,門關上的那一刻,他轉身,朝屋裡看了一眼,瞇起眼笑了。
「鬼醫,你為何要阻止我?」飛樂不懂。
「呵呵,你啊,還是個小丫頭,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懂了!」鬼醫捋了捋長長的鬍子,笑的一臉的高深莫測。
蘇倩兒感覺在夢裡似乎有人緊握著自己的手,源源不斷的真氣從那寬厚的掌心緩緩地注入自己的身體,高燒慢慢地退下,她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睡夢中,她的嘴角慢慢地勾起。
這一夜,蘇倩兒睡的很安穩,當耳邊響起清脆的鳥鳴聲時,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目光卻在觸及頭頂上方的那一剎,凝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