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容易穗急不可待地趕到了老爹的小店,要不是夏弦月不放心她的安全一定要陪她,她可能會在接到消息的一瞬間就衝到這裡來,想要和卓修相見的心情溢滿了她的整個心非,這種感覺煎熬著她,同時也在驅使著她,使她幾乎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只為了和卓修見面。
老爹的店裡,卓修依舊坐在他們倆個經常坐的那個位子裡,茶几上放著一壺清茶和幾樣精緻的點心。見她進來,他下意思地就想站起身來迎接她,可是身體動到一半,卻又被他硬生生地制止住了。他還記得當他告訴容易穗自己的雙手染滿鮮血的時候,她迷茫的表情。我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心裡哀歎著,卓修近乎強迫地坐回了椅子裡。
幾乎是在他心裡進行著天人交戰的同一時間,容易穗也已經看到了他。近乎於小跑地快步走到了桌子的旁邊,容易穗完全沒有去在意他臉上刻意裝出來的冷漠,只是緊張地打量著他,關切地問道:「這些天你去了哪裡,是不是又被上次那些奇怪的人糾纏了,有沒有受傷?一連消失了這麼多天,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聽出她最後的幾句都已經隱隱帶著哭腔,卓修的心微微的一緊,但便面上還是一副冷酷的表情,眼神不自然地瞟向一邊,他語調沒什麼起伏地說道:「我是殺手,自然有任務要去做。」
「任務?」默默地重複一下這個詞語,容易穗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然後思索了一下後才試探性地小心問道「跟我有關嗎?」
一點兒也不驚訝她會知道那單大買賣的消息,卓修連想都沒有想就否定了:「我接近你絕對不是有什麼目的的。我是為了錢而殺了不少人,但我可以以性命來起誓,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絕對沒有任何跟任務有關的目的。」起初來這裡,完全是 出自於好奇心的驅使,後來會跟容易穗走的這麼親近,卻是被她天真不設防的笑容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接近起她來。所以他才會特地約她出來,就只為說出這一席話。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有目的才來接近的,這是卓修現在心裡最重要的想法。
無言的盯著卓修的臉,容易穗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的路上 她不是沒有想過兩人相見後該說些什麼,但是見面的一剎那,她的大腦居然一片空白起來,一心只想著他看起來很好,很健康。見她呆呆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地緊盯著自己,卓修只道是她還無法接受自己殺手的身份,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迅速地湧上心頭,並快速地瀰漫起來。
「你是天使,純潔而美麗。我是罪人,邪惡而骯髒。」喃喃地低語著,卓修默默地站起身來。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後,有些失魂落魄地向門口走去。如果不是這次決定徹徹底底的離開,他也不會發現自己居然對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女孩子如此的眷戀。拖著沉重的步伐,卓修一步一步地向著門口挪去,明明只有幾步遠的距離,現在看起來居然有千里百里那麼長。心裡有種無法形容的絞痛,呼吸都彷彿困難了起來。反覆的告誡著自己,卓修在心裡告訴自己,放棄吧,不要玷污了自己的天使。
「等等!」突然被人從後面 抱住了腰部,卓修猛地一愣,容易穗略帶焦急的聲音就從後面急急的飄了過來「你不是罪人,你只是為了生存而已。如果覺得自己髒,只要好好的洗個澡就沒事兒了,而且,而且,我從來就不覺得你骯髒。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喜歡你帶我到城外的林子裡去 散步、釣魚;喜歡你帶我到魔法塔的頂端去看星星、賞月亮;喜歡和你一起為小貓洗澡;喜歡和你一起來老爹的小店裡喝茶、吃東西;喜歡看你打架的樣子;喜歡看你無奈的表情;喜歡你笑著說我笨蛋的樣子;喜歡,喜歡,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都喜歡!」
幾乎是用喊的方式講出了最後的一句話,容易穗的臉呼地一下就漲紅了起來,但是緊抱著卓修腰部的手卻沒有絲毫想要鬆開的意思。不想讓他走,不想在苦苦的等待著他。儘管很難為情,但她還是把心裡能想到的話全都講了出來,只盼望可以留住他的腳步,不讓他離開。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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