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氣勢,單是她現在的滿面猙獰就足以嚇壞一大票的成年人,何況現在被她拎在手中的只是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突然被人大吼著提在半空中,男孩兒著實被嚇了一跳,眨著琥珀色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喂,女人!」還沒等男孩兒找到自己的嘴巴,從街角里呼啦一下湧出了一大幫人,動作飛快地把他們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個貌似首領的傢伙很不客氣地指著戀珈,道「趕緊把我兒子還給我!」
「嗯?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單手拎著小男孩兒,戀珈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疑惑地吻著對方。
「廢話!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提著個孩子!」對方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滿臉的橫肉,表情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一見戀珈擺出了張白癡臉,立馬不耐煩地低吼了起來。
吼什麼嘛,耳朵都被震痛了。心裡嘀咕嘟囔著,戀珈側低著頭,向依然被她提著的男孩兒發起了疑問:「喂,他好像不是你家的親戚吧,你們長的一點兒都不像呢。當然,如果你肯定他是你爸爸,那我也只好相信是基因突變了。」不管怎麼看,對面的那個傢伙也不可能有這麼一個長得像天使般的小孩兒。
「誰是他兒子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高聲地叫了起來,因為身體懸空的緣故,小男孩兒憤怒地手腳劇烈亂舞,活像只被人突然拎起來的兔子「庫魯,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人給綁架啦!庫魯!庫魯!快回來啊!!!!!!」
小男孩兒的突然大叫著實嚇了眾人一跳,戀珈和歐陽皓月都有些反映不過來,刀疤男一看情況有些不好,一咬牙,猛地向還在梳理思路的戀珈撲了過去,目標正是被她拎在手中的男孩兒。哪知就在馬上要觸碰到男孩兒衣服的時候,男孩兒卻被戀珈飛快地丟給了站的比較靠後的歐陽皓月,同時快速地飛起右腳,精準地踢在了刀疤男的腹部。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收回右腿,戀珈心中的正義之火轟地一聲爆發了出來,厲聲質問著周圍已經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人群。
「我警告你女人!」在手下的攙扶下,被戀珈一腳踢出人群的刀疤男低聲呻吟著回到了裡面,一臉狂妄地威脅道「要是想活命,就不要管這麼多閒事兒。乖乖地把小東西交給我,大爺我就不為難你了。」
「你說不管就不管啊!」好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裡,戀珈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刀疤男,義正言辭地說道「作為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我怎麼可以,你拉我幹什麼啊,皓月!」豪言壯語說道一半就被人不斷的騷擾以至於被迫中斷,她很不滿的沖歐陽皓月低吼起來。
直接忽略掉她語氣中的不滿,歐陽皓月依舊很好心地提醒起自己死黨:「我們現在可是在異世界啊,天知道他們這裡有沒有警察這一說。」
「呃!」很有氣勢的站在那裡,戀珈頗為為難地把眉頭擰成了一團。在沉默了N久後,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繼續吼出她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豪言壯語「不管在哪裡,我都是正義的化身!皓月,我們衝出去!你們這些藐視法律的鼠輩,擋我者死!哦吼吼吼吼!」天知道她怎麼會發出如此怪異的笑聲,把小男孩夾在腋下,歐陽皓月硬著頭皮跟在戀珈的身後往外衝,邊在心裡無力的歎息著,為什麼我們總是在不停的逃啊!
也不管後面的歐陽皓月是否跟得上,戀珈直奔著刀疤男就衝了過去,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再次一腳把他踢翻在了地上,三拳兩腳地把人牆砸出了一個缺口,她們兩個帶著對方口中的『肉票』飛也似的朝廣場方向逃去。
就在戀珈她們兩個玩命逃命的時候,留在廣場的四人已經與逃避購物的兩個人接上了頭,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卻見不遠處的街角突然奔出兩個人來。眼尖的繼憂很快就認出了戀珈和歐陽皓月,只是不明白她倆為什麼會帶著個孩子往回跑。怎麼回事呀?的問話還沒有出口,從她倆跑出來的街口一下湧出了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追了過來。
「我說,你們到底幹什麼了啊?」對眼前的情況實在是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弈軒剛對已經來到身前的戀珈提出疑問,就被歐陽皓月在懷裡塞進了一個小男孩,還一個勁兒的被催促著跟其他幾個不會武的人去找地方避難。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你們這些傢伙居然還敢想要綁架。人多就了不起了是嗎?看我怎麼教訓你們。大家跟我衝啊!」累的實在是跑不動了,戀珈在狂奔到自家人占的『地盤』上後,怒氣沖沖地回頭沖那些同樣跑的氣喘吁吁的傢伙吼道,也不管自己這面有沒有人聽懂就撲過去扁人了。惹得眾位不知情者叫苦不迭的同時還要捲起袖子衝過去幫忙,留下繼憂、弈軒和容易穗抱著小男孩在那裡到處找地方藏身。
「可以解釋一下現狀嗎?」一記手刀劈在對方的手腕上,夏弦月成功奪下對方手中的鐵棍拋給郎若晨的同時,一個標準的側踢把人送出了兩米開外,然後語氣不詳地問著距離她不是很遠的戀珈。
忙著料理周圍不斷圍上來的『蒼蠅』,戀珈實在是無暇分心來回答她的問題,倒是剛剛忙裡偷閒的歐陽皓月好心地替她代為回答:「這些傢伙想要綁架那孩子,小珈的正義之火就熊熊燃燒了。」托這把火的福,現在的廣場可是亂成了一鍋粥,一點兒慶典的氣氛都找不到了。
「這些人的眼光還真不錯,一看那孩子就是好家庭裡的。這一票要是成了,穩賺一大筆啊。」手腳麻利的撂倒身邊所有想近身的傢伙,方君瑤也插了一嘴進來。另一邊的郎若晨則是擺起了生人勿進的架勢,穩穩地護在三個不會武的人身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她的做人準則,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就沒理由對你動粗。
廣場上的混亂一直持續了近二十分鐘後,一隊全身鎧甲,手握長槍的士兵才在一軍官模樣的人的帶領下趕到了廣場。呼呼啦啦地把擾亂秩序的一群人團團圍住,軍官模樣的傢伙很囂張地大吼起來:「都給我住手,廣場之上禁止打架鬥毆!」多餘的廢話,這是在場所有還有意識的人的一致心聲。
廣場上的人有一多半都躺在了地上,呻吟聲此起彼伏的好不熱鬧。戀珈鬆開抓著刀疤男前襟的手,一臉好奇的打量起包圍住他們的這群士兵:「警察嗎?」
「是警衛兵啦!」努力掙扎著從弈軒的『牽制』中逃了出來,小男孩大聲地糾正她沒有常識般的發言,同時眼光精準地在警衛兵的人群裡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庫魯!」大叫著撲了過去,他像只小無尾熊一般掛在了一名頭髮鬍子都已一片銀白的老者胸前,後者則是一臉的受寵若驚,對著四周的人發出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吼聲:「你們!見到九皇子還不下跪行禮!」
「九皇子?」看著周圍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大片的人,出身在現代主義的時代,從小受到平等主義教育的八個人一時還無法適應過來,呆呆傻傻地盯著四周,一點兒想要下跪的意思都沒有。就在臨時變成大樹的老者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他胸前的無尾熊突然恢復了人的意識,並很有威儀地下達了命令:「她們是本皇子的恩人,庫魯,就帶上她們一起回王城吧。」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可不想被父皇批評不懂禮數。好了,準備準備,我們就回去吧。被這些傢伙攪得,我一點兒看慶典的興趣都沒有了。」一臉的故作深沉,小男孩——詹妮亞特的九皇子,單思澤小朋友在一群警衛兵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向下榻的官邸移動著,當然,這中間也包括還處在混亂期的穿越八人組。看來要她們完全適應這個世界,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某建築的屋頂上,一身穿黑衣的男子正一臉無奈加頭痛地坐在那裡看著下面街道上移動的人潮,坐在他身旁的白衣女子正用她柔美動聽的聲音輕聲安慰著:「不要在心煩了,尤修利亞大人。她們只是還不習慣而已,您應該相信自己選人的眼光。」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莉迪亞?」一手扶著前額,尤修利亞俊美的臉上寫滿了大受打擊的鬱悶,斜挑著眉梢,他略帶微怒的抱怨道「早知道會選出這麼不會適應環境的幾個人,我就不用隨即選取的方式了,胡亂選的果然沒法盡善盡美啊。」
「哦,您果然是隨便選的啊。」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莉迪亞很優雅地起身,彈了彈衣襟上的灰塵,然後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留下尤修利亞一個人在那裡很沒風度的大聲抱怨:「啊,莉迪亞!你怎麼又一聲不響地走了,你就這麼愛玩捉迷藏嗎?唉,本大人有要滿世界的找你去了。那八個傢伙就先隨她們適應去吧,反正還有不少的時間,我們就一起把澤修亞大陸游個遍吧。」
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尤修利亞很瀟灑地揮了揮修長的手指,身影隨著他的話語一同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