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電流射入,頓時將天空百里範圍的雲層也整個變成了奇異的紫色,奇異 的紫雲隨之快速繞著中心旋轉,迅速形成了一個紫色的漩渦,越轉越快。隨著雲層地不斷攪動,紫色光華瞬時想外激射,片刻間將整個空間照亮,似乎整個大地都沐浴在這攝人的紫光之下。
急速旋轉的漩渦不停攪動著濃厚的雲層,最終也帶動了整個百里雲層的急速旋轉,巨大的漩渦扯動空間氣流,產生強大吸力,將地面上砂石草木引向高空,甚至連人都有飄然若升之感。在急速旋轉的同時,雲層之間也竄出了無數紫色電流,如長蛇般穿行,發出道道刺眼強光,巨大的雷聲連大地都隨之顫抖。
雖然是作為慕容王朝最精銳部隊的黃衛八軍,見到這種恍如末世的恐怖景象也不由心頭震顫,不自覺放緩了身形,萌生退意。
慕容明月見狀也頗為震驚,心道:「想不到此獸竟有這般的能為,倒是我小覷了它。但太衍神劍與武聖遺錄干係重大,武皇陛下是志在必得。此番再大的犧牲也都值得。」心念已定,只管喝命眾人向前直衝。
猶猶豫豫之間,皇衛八軍已經衝到了明軒等人身週五十丈範圍之內。
隨即,天雷獸仰天發出了第三聲怒吼,憤怒的吼聲掩蓋了震天驚雷,響徹空間。天空中如巨蟒一般蜿蜒衝突的紫色電光似乎是受到了天雷獸的感召,頓時如暴雨般紛紛落下,接連天地,一旦遭遇人或物,便發出猛烈爆炸。
一時之間,塵土飛揚,血肉橫飛,慘呼之聲不絕於耳,最先衝上來的兵衛都遭受了天雷滅頂之災,粉身碎骨,焦臭熏人。偶爾有個別躲過天雷轟擊的,轉眼之間卻又喪命在守護在明軒身側的奉劍太衍神劍和四惡靈的手下。
師無邪等人見了天雷獸的驚天威能,都是大吃一驚,又忍不住暗暗歡喜,四靈僕更是忍不住高聲叫好。明軒微微笑著,眼望遠方,神色不動,似乎周圍的事與他完全無關一般,又似乎在想著什麼。
皇衛八軍見識到天雷的威力,更是不由心驚膽戰,急忙止住了腳步,沒有人再敢上前,攻勢一時停頓,膽小的更是忍不住後退逃命。
八軍的衛長見狀大急,連忙出劍斬下了身邊幾名退後兵衛的頭顱,提頭厲聲喝道:「臨陣退縮者,殺無赦!」眾兵衛見衛長嚴令如此,後退只有一死,略一猶豫,又向天雷獸衝來。
慕容明月在遠處觀察,見天雷獸引動的天雷雖然厲害,但攻擊範圍不過在百丈方圓,立刻有了主意,大聲叫道:「眾軍止步,弓箭手上前。」八衛長聽到命令,高聲應是,立刻著手調遣,一會兒工夫,數千弓箭手便圍了上來,拉弓搭箭,只等著一聲令下。
「不好!弓箭手在天雷獸攻擊範圍之外!我們處境極是不妙,此番只有速退才行!」師無邪忍不住臉上變色,再次提議撤退。明軒歎息一聲,搖頭道:「我本不欲殺生,奈何逼我至此。也罷,人來自於自然,終究也要回歸於自然,這是天道,也是神的覺悟。!」說著右手駢指如劍,豎於胸前,指尖頓時泛起淡淡的光華,清冷之中又有三分柔和。
只聽明軒輕喝一聲:「劍之意!」指劍緩緩在胸前劃了幾劃,無形劍意迅即向四方擴展,剎那間籠罩了千里範圍。
「萬物皆為劍」,這是破滅劍道「劍之意」的終極奧義。千里範圍內的一切:天空的雲,地上的草木,空間的空氣,除了生命體——因為生命體雖然也是天地萬物之一,但畢竟有自我意識,能不自覺的反抗外來的無邊劍意,以明軒目前的劍道修為,還做不到御使生命為劍的境界——在明軒無邊劍意的操縱之下,都可以成為他手中的劍。
於是,在無邊劍意擴展的瞬間,天空和地上都出現了駭人的異狀,那樣的情形,只要有人見了,一生都無法忘記:千里範圍的濃雲,突然間消散,快到無跡可尋,取而代之的卻是萬丈高空之上倒懸著的數以億萬萬計的利劍———劍氣之劍,在明亮月光照射之下閃耀清冷光輝。地上的草木也都突然間繃的筆直,好似蘊含著著只有絕世高手手中的利劍才可具備的無堅不摧的劍氣,而皇城八衛所有人手中的兵器也都劇烈震顫,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除了少數幾個修為極高之人外,兵器都破空飛去,加入了天際那億萬倒懸的劍影之中。
師無邪等人幾乎被嚇呆了,而黃衛八軍卻是都被嚇傻了,停止了一切動作,只呆呆地望著這駭人的景象。如果有一個人例外,那個人就是慕容明月。
慕容明月在感受到劍意襲來的剎那,已經萌生了退意,因為在那一剎那,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除了逃便只有死,再沒有第三個選擇,所以他選擇了使用他最後的保命絕招移形幻影,三成元功的永久耗損換來十倍的移動速度,所以慕容明月終究在明軒降下九天萬劍的瞬間逃出了千里之外。
聽著身後刺耳的慘呼聲,慕容明月忍不住轉頭回望,在落在黃衛八軍頭頂的劍雨的空隙之中,他看到了升騰起的陣陣朦朧血霧。
「那是黃衛八軍的血!」慕容明月喃喃地道,目光顯得有些呆滯。這時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悲痛,甚至都沒有了思想,巨大的視覺和心理刺激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覺,除了心頭驅之不去、令他渾身不由自主劇烈顫抖的寒冷之外。
天地間只有劍!除了感覺到生命的渺小、神之威能的浩瀚之外,師無邪與四靈僕也別無感覺,甚至對眼前發生的最慘烈的殺戮也熟視無睹,這不是他們心冷如鐵,而是已經被徹底震撼。
奉劍轉臉望向明軒,心中也只有震驚。一是震驚於這絕世的劍意,震驚於這高不可及的無上劍道,任何一個愛劍的人都會為能夠親眼目睹這樣絕世劍技而熱血澎湃;另一方面卻是震驚於明軒對這數萬人命的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