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邪大喜,道:「世間竟有如此的玄妙秘法!多謝谷主!」隨即手掐印訣,解除了身後四名惡靈的精神禁錮。這四名惡靈恢復自我意識,愣了一時,才明白自己的處境,又驚又怒,飛至師無邪面前,齊聲怒吼道:「邪靈祭師!你可恨啊!」只是也不敢向他動手。
師無邪笑道:「你們先莫發怒,我問問你們,身為邪靈,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四名惡靈一愣,其中一名喝道:「邪靈最大的願望,哈,就是像你一樣擁有自己的身體!」另一名嗚嗚道:「但這是不可能之事!惡靈侵佔的,只會限制惡靈的功體。身體還是自己的好。」
師無邪悠然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如果有辦法讓你們擁有自己的身體呢?你們當怎麼?」
「什麼!」
「自己的身體!」
「信口開河!」師無邪的一句話,竟帶給惡靈無以倫比的震撼。
師無邪道:「是不是信口開河你們試了便知。如果這是真的,你們怎樣謝我?」眾惡靈見師無邪不像玩笑,又驚又喜,又是疑懼,遲疑了半刻,便齊齊隨即道:「如果能給我們真實的軀體,我們願為奴僕,終身聽命於你。」
「好!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師無邪笑道:「你們的造化,得遇神人明谷主,今日便賜你們美夢成真!」轉向明軒,道:「請谷主傳授凝神聚體秘法。」明軒取出一塊玉簡,以神識刻入秘法,交與師無邪。師無邪謝過,自帶四名半信半疑的惡靈入內洞中去了。
幽若媚心中一直記掛這幽神鐮刀之事,便道:「幽神鐮刀被三族之主分而藏之,絕非尋常之物,要取來定然不易。下一步怎麼打算?要去一一拜訪三族麼?」明軒道:「要取幽神鐮刀,恐怕非要面見三族之長不可。去拜訪三族倒先不必急,我們還需進一步熟悉神棄境的一切。兩界通道開啟,天地震動,三族必然會派人前來蠻荒之界查探。大約這數日間也就到了,這便是個機會。」
幽若媚點頭道:「不錯。對於幽神鐮刀,師無邪必有所知,他卻隻字未提。」明軒笑道:「凡事都要有個過程,他對咱們又怎會沒有戒心?他認為該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們,要得到幽神鐮刀,只怕須少不得他的相助,耐心等等吧。」
幽若媚道:「嗯。幽暗祭者明明定下半年的期限,你為什麼改為三個月?時間充裕方有迴旋的餘地,再說我們還要趁機尋找創神之腦。」明軒道:「仙佛界危機重重,你我能在封印之域逗留的時間十分有限,太久的期限只會令人懈怠。看得出幽神鐮刀對噬能魔族十分地重要,志在必得,如此主動權就在我們的手上,我們拖多久,他們就要等多久。三個月的期限只是自我的限定。至於創神之腦麼,我們還有些時間。「
幽若媚笑道:「原來如此,幽暗祭者終究被你算計了去。」說著突然幽然一歎,道:「看來,我們的異界之旅又要陷入一番難解的爭鬥之中了。」明軒微微一笑,道:「你經歷了這麼多,對此應當有相當的覺悟呢,在任何有生命的世界裡,相爭便是永恆的主題,這就是永恆
的生命法則。仙神都不能例外。」
幽若媚笑道:「我怎麼不知?不過是徒然的感歎罷了。所謂永恆樂土,不過是人們最天真最美好的想像,即連神通如我的兩位師父,甚至大尊也無能締造和平無爭的世界,以致決意滅世,誰知最終又為此失了性命!」
明軒搖頭歎息:「破釜沉舟也終究並非上策,沒有了生命的天地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要不是大尊決意如此,未必便有後來的諸神之亂。長久以來,三界一直缺乏的是秩序,只有一貫的秩序方能締造長久的和平,大尊若早一點從此著手,三界也會不是如今的模樣。大尊既逝,我作為她的傳人,自然要擔負起締造三界秩序的重任。功成之後,雖不能成就永恆的無憂樂土,至少能減少甚至禁絕殺戮浩劫。這也就足夠了。」
幽若媚道:「紛亂之世正需要真正的王者。當年天帝也有過此種想法,只可惜他能為有限,為人又不大精細,再加上極衝動的個性,終究免不了受人蠱惑,因為天後之故與佛界拚殺了一場,落得了個悲慘結局。你受大尊眷顧,天命重任,與他自是不同,三界未來的存亡,都在你一人身上。無論再大的艱險,我們姐妹都會全心跟隨你,支持你。」
這時奉劍、青紅二童等人早已退下。明軒深情地望了幽若媚一眼,握起她的柔荑,柔聲道:「有你們姐妹在我身邊,是我最大的幸運了。」見幽若媚玉顏升起淡淡紅暈,便語聲一轉,笑道:「不過你們也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不然還能怎樣?」
幽若媚呸了一聲,笑道:「這自然也是個緣故。其實我還有一事瞞了你,也騙了蓮花佛尊他們。當日我在血盟之城,拼著消耗三成元功,開啟創神之眼測算你的未來,誰知所見竟是一片混沌,渺不可辨,這是從沒有有過的事。
我當時也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後來細想才漸漸明白。所謂未來測算之術,只不過是運用神通計算各種的可能性,取其最可能出現的結果罷了。常人能為有限,自然是受到環境、條件的影響和左右,而很少可能改變到環境,因此在條件既定的情況下,常人的未來未嘗不可測定。」
明軒笑道:「嗯?那非常人卻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對這世間影響太大,以致改變了事物發展的軌跡,從而令未來充滿了變數,不可測知。這麼說我又從你這裡得到了我不是平常人的佐證了?」幽若媚笑道:「誰說不是?你若是平常人,我們這些人只怕連人都不能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