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回轉聖殿,神識入體。不一時青紅二童也將事情辦妥,回轉了來。明軒便命二人傳命右師西桓尊上殿。經過藏御宮護法小心醫治,西桓尊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但修為尚未完全恢復。明軒便命西桓尊上前,靠近自己座下。
明軒暗運元功,緩緩伸出右掌,掌心緩緩顯出絲絲銀光,漸漸凝結成團,光團越來越大,不一時已充滿了整個掌心。西桓尊此時已明白明軒用意,忙躬身道:「微臣區區小傷,怎值得聖皇陛下損失元功,萬萬不可!」
明軒道:「右師乃天朝股肱,怎可謂不值,速速凝神聚氣,承接本座元力!」西桓尊聽他之言,心意已決,也不敢再說,便自運轉心訣,引導體內元力。明軒右掌緩緩按下,直到西桓尊頭頂兩尺高處,霎時銀光大盛,猶如水流一般,汩汩自掌心流出,緩緩湧入西桓尊靈台之中。
明軒此舉,乃是以自身元力輸入西桓尊體內,非但能助她帶同阻塞的經脈,恢復功體機能,而且可大幅提高西桓尊的修為。本來已此法助人修為對本身修為也有損失,但此時的明軒卻是例外,因為他已擁有了神格,可以調動空間無限能量。
明軒將浩然正氣傾入西桓尊體內,強大的元力在她體內各處經脈洶湧竄動,硬生生將原本狹窄的通道撐開,這對西桓尊而言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饒是她堅忍不拔,臉上也不由得現出痛苦之色,身軀也禁不住微微發抖,但她只緊緊抿住嘴唇,不發出一聲呻吟。
隨著明軒元力的注入,西桓尊週身漸漸發出銀色光華,越來越盛。一炷香功夫之後,銀光已然擴張十丈方圓,這是明軒才緩緩收起元功,撤回手掌,臉上略顯疲憊之色,即使元力不懼消耗,但精神的消耗也著實不小。
盞茶功夫之後,西桓尊週身銀光也漸漸消退,恢復原狀,只雙眼越顯晶瑩,正是修為大進的徵兆,明軒呵呵一笑道:「右師,你感覺如何?」西桓尊便行大禮,道:「陛下救臣一命,又不惜耗損元功,助臣修為,如此隆恩大德,讓西桓尊何以為報!」
明軒笑道:「右師不必多禮,朕如此做也是為了天朝大業。」帝穆尊道:「臣必當竭心盡力為天朝效命。」明軒點點頭,道:「你功體既然恢復,朕便命你完成一事。」帝穆尊忙道:「請陛下吩咐。」
明軒道:「佛界四如戒者化身冥域典獄長王一,孤身前往飛漠古川,欲要搶出十大惡人。他此行兇險非凡,朕要你設法前往助他一臂之力。能否搶出十大惡人是小,保證四如戒者全身而退是大。切記不可暴露你的身份。」帝穆尊凜然遵命,辭別而去。
這段時日以來,明軒諸般忙碌,而天妃幽若媚也是諸事纏身,兩人竟無暇相見。明軒一則心頭想念,二則也想將諸般事務與天妃有個商議,便命青紅二童守殿,通過昊天神鏡小心監視冥域動靜,自己便隱去身形,親往帝境而來。
這時的帝境,在仙佛界的聲望早已江河日下,然而仍然是氤氳山的絕對統治者,氤氳山表面上也如往日一般,並沒有大的變化。明軒穿透重重禁止,隱身而入帝境。他這時的修為已是帝仙境界,潛行而來,自然無人發覺。
明軒想著要與天妃說的話,施施然往天妃宮而行,突見兩條人影突然自眼前閃過,迅即消失在遠處,不由吃了一驚。因為從這兩人的身法看來,修為絕非一般,在帝境之中,有此修為的只不過天妃與三帝君四人。明軒雖然沒有看清這兩人的樣貌,但照身形看來,絕非天妃和黑帝,由此斷定這正是仙帝與夜帝兩人。
明軒心道:「他兩人是仙界至尊,這時甩開從人,匆忙而去偏僻之地,莫非有什麼隱秘不成?我倒要跟去看看。」心念一定,便連忙飛身趕去。以他這時的能為,不一時便追及兩人身後百丈。他怕被發覺,也不敢過分靠近,只遠遠跟在後面。
仙帝、夜帝又急行了盞茶功夫,來到帝境極西的冰封枯谷。此地終年飄雪,氣溫極低,平常的人都無法承受,百年難有人獸之跡。明軒見他兩人在此停住,越發肯定兩人必有不可告人之事,有小心靠近他兩人五十丈之內。
只見大雪飄飛,寒風呼嘯,仙帝與夜帝相距十餘丈,相向而立,彼此都不講話,氣氛頗顯凝重。又過了片刻,仙帝終於忍耐不住,輕咳了一聲,道:「寰宇才子,你真的要如此逼我?」夜帝也輕咳了一聲,道:「我何曾逼你?真正逼我們性命的是天刑無極,是所謂的天朝聖皇!對付不了他們,我們就要遭殃。你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仙帝歎息一聲,苦笑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年若不是你的慫恿,我何至於犯下如此大錯?」夜帝道:「往事又何必再提?都已經過去萬餘年了?」仙帝突然扯開了嗓門,憤憤然道:「我怎麼能夠不提?為這件事,萬餘年來我一直忍受良心的折磨,這還不算,他天刑世家還頻頻以此為要挾,逼我做下了多少違心之事!到頭來,他們又要跟我清算舊賬!這口氣我如能夠嚥得下去?」
夜帝聽了冷笑道:「這是天刑無極所為,你跟我發火有什麼用?何況當年之事,若不是你對帝位心存覬覦,圖謀不軌,別人又怎麼慫恿的了你!你把這舊賬算到我的頭上,我又去向什麼人訴苦?你叫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抱怨我麼?」
仙帝一時無言以對,想了半天,只得緩和聲色,陪笑道:「是我太心急了,說話也沒有算計。說來說去,歸根結底還是明軒小兒的問題,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對付他。宮中人多嘴雜,又有內奸,也不能商議大事,所以才同你來到這裡。你向來足智多謀,你說說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