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無極搖頭道:「此點老夫不贊同。伐冥聯盟不可貿然解散,否則冥域便再無顧忌,一旦月母神姬背棄諾言,大興刀兵,我等將不是敵手。何況邪帝絕學重現,邪帝未死已是事實,邪禍重臨將不可避免,屆時我等均是邪帝必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與邪帝拚死一戰在所難免。聯盟存在,正可增強對抗邪帝的力量。」
天刑無極當年親身參與滅邪之戰,邪帝的恐怖修為他是親眼所見,因而對邪帝的恐懼已是根深蒂固,深入骨髓。邪帝絕學重現,對他的震撼相當之大。縱觀仙佛界內,也只有破滅神宮之主能為高深莫測,又有極多的神器至寶,或可能與邪帝一戰。他自己的生死存亡也只有寄托於明軒之身,自然絕對不希望伐冥聯盟解散。
明軒身為一方之主,智慧非凡,自然瞭解天刑無極心中的擔憂,便道:「邪帝重現,如果然為禍世間,本座絕不會坐視不理。邪帝未出,一切尚是未知之數,這時而言抗擊邪帝,為時過早。伐冥聯盟存在,在月母神姬看來,也是對她的挑釁與威脅,時日稍久,她未必不借此之名而重啟事端。赤羽太君已死,伐冥聯盟的存在已不合時宜了。」
幽若媚自然是贊同明軒之意的,便道:「盟主的話很是,本宮贊同。」天刑無極見天妃也是贊同,登時心頭一緊,忙道:「可是……」未等他話說完,天啟賢者已笑道:「盟主心意已決,獄主莫再爭論,我在此擔保,只要有破滅神宮在,邪帝絕不能傷及聯盟各方一分一毫。」
天啟賢者一語中的,天刑無極一時無話可說,但心中難免不快,便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言,先行告辭了。諸位請!」明軒等人起身,道:「獄主請!」天刑無極便自離去。
幽若媚道:「聯盟解散,也需要令各宗門周知,具體事宜,就有勞盟主與軍師了。本宮也告辭了。」一時便與黑帝聯袂而去。九世道君、無絕天尊、紅蓮佛尊也各自返回。一時聖殿之上只有明軒、天啟賢者與秋雅筠、端木欣兒四人。
明軒搖頭笑道:「邪帝之威竟至於如此,區區幾式武學,便令天刑無極這般擔心。」秋雅筠道:「獄主如此擔憂,只怕邪帝之威非同小可,我等還是小心的好。獄主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明軒道:「話雖如此,但邪帝畢竟還未現身,也不知身在何處。如九世道君所言,邪帝真身被困於無量玉璧之內,未必能輕易脫身。月母神姬也許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如今需要解決之事,是夜帝寰宇才子。」 端木欣兒道:「宮主這話怎麼說?」
明軒問道:「你們可知那罪魁是什麼人?」秋雅筠等人聽了一愣,忙道:「莫非是夜帝不成?」明軒凝重點點頭道:「不錯。此人正是夜帝。他變換形貌,原不易被人察覺,但恰巧天妃在此,她以創神之眼暗中查探,發現他正是寰宇才子,才當場傳音告知於我。此人一身的修為,遠在仙帝之上,卻甘於位居仙帝之下,再加上仙界這多年來大事不斷,我料想這寰宇才子的來歷必不簡單。」
秋雅筠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不讓人追趕。此人處處與破滅神宮作對,不知是何道理!」天啟賢者道:「由此看來,夜帝與破滅神宮威脅不小。我等既知其身份,須先下手為強。」 明軒道:「本座亦做如是之想,不知軍師有什麼妙計?」
天啟賢者羽扇輕搖,笑道:「對於此事,主公盡可交與軍師殿,我自會妥善處理。只有一緊要事,須上稟主公。」明軒不由好奇,道:「軍師請說。」天啟賢者道:「當今仙佛界,英雄者,唯主公一人而已。主公是太始大尊之傳承,便為將來的三界之主,眾神之王。然而三界紛亂,眾生罹難,正需要主公重整三界秩序,還天地於清平。」
明軒點頭歎道:「這也是本座之願,無奈能為總歸有限,能否盡如所願,本座實在沒有把握。」天啟賢者搖頭笑道:「正如主公所說,如此滔天之功非一人能力所及,主公應順應天時、地利、人和,團結天下有志者共同為之。主公成立破滅神宮,原也是因為此事。只是破滅神宮也僅是一方勢力,難以左右天下大勢。」
明軒聽天啟賢者的話,似乎大有深意,忙問道:「莫非軍師另有妙計?」天啟賢者羽扇一擺,笑道:「帝者,君也,天下共主也,煌煌人莫敢違。」秋雅筠聽了又驚又喜,忙道:「軍師的意思,莫非是要宮主稱帝嗎?」天啟賢者撫掌笑道:「然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帝之名,也就是天下之主,實力所及,人人都是臣民。皇帝之命,至高權威,左右眾生存亡,絕非一方霸主勢力所能比擬。
明軒聽天啟賢者提出這等大膽設想,不由一愣,道:「此事非同小可。仙佛界自存在以來,稱帝者,只有仙帝一脈。邪帝妄圖染指,便被天下共誅。此為前車之鑒啊。」
天啟賢者道:「主公此言差矣。世易時移,今時不同往日。仙帝一脈早已式微,無力控制天下。而主公卻聲名大噪,尤其一掌誅滅冥域之主,天下必然歎服,破滅神宮聲威,早在帝境之上。主公稱帝,天下不服者寡。
至於邪帝之敗,是因他倒行逆施,自招禍患。主公與之一正一邪,一為蒼生、一為己利,毫無可比性可言。主公此時盛名正巨,一旦稱帝,天下豪傑必然慕名歸附。即便有不真心歸附服者,忌憚邪帝之威,必然也會前來尋求主公庇護,屆時我方之實力,也必遠超伐冥聯盟。」
秋雅筠、端木欣兒作為明軒的女人,當然希望他能成為天下共主,威赫四方,喜道:「軍師之言透徹。如此一來,即便聯盟解散,也不用懼怕邪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