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折扇入手冰涼,沉甸甸的非常厚實,一看便知道是不同尋常之物,扇骨之上分別刻了燙金的「玄」「冥」兩個金色小字。歐冶子見公子笑中意這把折扇,心頭一驚,連忙道:「此扇名為『玄冥』。扇骨是以萬年寒玉製成,最為難得的便是這副扇面,是世間最難得的冥絲所製。」
公子笑疑惑道:「冥絲?」歐冶子道:「冥絲生於深海之底,億萬年才成。至剛至柔至利,無堅不摧,無物可傷。」公子笑大感興趣,道:「哦?你從何處得此寶物?」歐冶子道:「此物是屬下家傳至寶。」公子笑道:「很好。我就要這把折扇了。」
歐冶子因為感念明軒與天啟賢者倚重之德,有心鑄造絕世之器進獻,見公子笑有取走玄冥扇的意思,哪裡肯捨?也顧不得對方擁有九龍金令,連忙道:「這……長上……,恕屬下無禮,這玄冥扇是屬下將要進獻宮主之物。」
公子笑聞言一笑,點頭道:「嗯。難得你有這份忠心,此物由我交與他也就是了。」歐冶子為難道:「可是……」公子笑俊臉一沉,道:「怎麼?你信不過我?」歐冶子見公子笑雙目略含怒意,心下一驚,忙道:「屬下……不敢!」
公子笑這才臉色稍和,道:「這還像話!」又轉頭望向無名,道:「喂,無名,你看中哪一個了?」無名雙掌合十,道:「佛者戒殺,我不需兵刃,就選擇這件寶衣吧。」說罷一指壁上斜掛的一見淡黃色長衫。
歐冶子忙道:「長上好眼力。此衣是天絲錦織就,刀劍不傷,掌力難侵,是最難得的護體之物。」無名合十道:「勞煩城主改製成一件佛衣。」歐冶子忙道:「是!」正要將寶衣取下,卻聽公子笑道:「有沒有銀色的?也幫我做一件長袍。」歐冶子忙道:「有的,有的,請兩位長上堂上稍待,屬下這就去做。」
公子笑與無名在內堂稍等,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見歐冶子捧著兩件衣服過來,道:「都已制好,請兩位長上試試看是否合體。」兩人當下試過,無論大小胖瘦,都恰到好處,非常合適,無名禁不住讚道:「城主不愧為製器的好手。」
歐冶子忙道:「謝長上誇獎。」公子笑也非常滿意,嗯了一聲,道:「我們走吧。」無名道:「正是。在這裡也耽擱了不少時候。城主,我們打擾了。」歐冶子忙道:「不敢,這是屬下應為之事。二位長上慢走,只是……只是……」吞吞吐吐,再也說不下去。
公子笑不耐煩道:「只是什麼?吞吞吐吐的說不明白?」歐冶子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道:「玄冥扇……還請長上一定轉呈宮主。」公子笑只覺又好氣又好笑,不耐道:「瞧你婆婆媽媽,誰還能忘了不成?」無名道:「城主只管放心。玄冥扇我們一定代你轉交宮主。」
歐冶子頓時大喜,公子笑性情略顯急躁霸道,他的話自己或可不信,但無名身為佛者,謙和自持,自不會說謊,連忙道:「多謝兩位長上!歐冶子恭送!」恭恭敬敬,直將兩人送出城外,眼見離得遠了,這才回轉。
公子笑道:「哈,這趟也沒有白來,不但得到這玄冥扇,還得了兩件寶衣,不賴不賴。」無名笑道:「我們兩人修為不足,只怕功體受損,有寶衣之護,再無危險。」公子笑道:「嗯。我們還是快去稻農山莊,說不定現場還有線索留下。」兩人正說話之間,忽見前方有人爭鬥,且行且鬥,亂哄哄飛奔而來。
仔細一看,卻正是一群黑衣人正追殺四五十名少年人,少年人顯然修為不夠,不過卻遠不是黑衣人的敵手,不斷有人受創倒下,慘呼之聲不絕。
無名於心不忍,飛向近前,喝道:「阿彌陀佛,快快住手!」他這一聲大喝,早已施展了佛界元功,響如霹靂,只震得眾人眼冒金星,站立不穩,良久才定下神來。一名黑衣人越眾走上前來,大聲道:「你是什麼人,在此多管閒事?」
無名合十道:「阿彌陀佛。我是方外之人,聽不得悲聲。他們都已無還手之力,你們又何苦趕盡殺絕?看我的薄面,放他們去吧。」那黑衣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回頭對眾人道:「你們聽聽這佛者,莫不是患了失心瘋了!當他自己是什麼東西,竟讓我們放人!哈哈!」眾人聽了也都哈哈大笑,對無名冷嘲熱諷,齊聲喧鬧。
無名也不動怒,道:「阿彌陀佛……」佛號還沒有唱完,便聽一聲冷哼,只覺身旁冷風一閃,綠影飄過,玄冥扇破旋飛舞,直取眾黑衣人,只聽嗤嗤數聲響過,玄冥扇又飛回公子笑手中,其速之快,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
那還在嘻哈大笑的黑衣人見折扇疾如閃電,快速襲來,不由大駭,想要躲閃已經不及,然而折扇飛過,卻只覺脖子一涼,再無異處,愣了一下,不由咦了一聲。怎知聲還未落,項上人頭卻突然間斜落,頸血狂噴。
其餘的黑衣人一見,無不駭然失色。被追殺的眾子弟,早已躲藏在無名身後,眼見公子笑如此神威,不由精神一振,心下大喜。
無名一見,念聲佛號,道:「公子笑,你終究太性急了。」公子笑正在查看玄冥扇,見它殺人後依舊光潔如常,沒有一絲血跡沾染,心中非常滿意,聽到無名的話,哼了一聲道:「似這等惡徒留之何用?少殺一個,就有一名善人受害。多殺一名,就是多行了一分善了。」聽他口氣,似乎是要將眾人趕盡殺絕。
眾黑衣人眼見他的修為絕高無比,殺人不過彈指之間,聽他如此說法,只嚇得渾身發顫,手腳冰冷。其中一人倒頗有些膽氣,把心一橫,顫聲道:「我們與……閣下無冤無仇,又何必……下此毒手?」
公子笑冷笑一聲,折扇一收,單手倒背,傲然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的一貫作風,除惡務儘是我的追求,你有意見嗎?」說到最後一句,雙目精光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