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眾人見明軒與元陽子相認,才知是一場誤會,便都鬆了口氣,紛紛退下。那莊主說道:「想不到道長與這位先生竟是師徒,一場誤會,還請道長與先生勿怪。」元陽子忙道:「莊主言重了!」
明軒也擦一擦淚珠,說道:「不敢。是晚輩莽撞了。」那老者道:「今夜山莊遭逢大劫,實不是待客之機。小哥兒是無辜的,道長聽我的話,快帶貴徒離開吧。」
元陽子道:「這……」如過不是明軒來到,他自然毫不猶豫留下,與稻農山莊上下齊抗來敵。但這時此地,面對心愛徒兒,實不願他受到牽連,不由心下猶豫。
明軒見師父面露難色,又滿含關切的望著自己,自然明白元陽子的想法,便說道:「師父你放心,我有辦法對付要來的敵人。」元陽子素來知道這個徒兒的不同尋常,聽了不由驚喜,問道:「徒兒真有辦法?」明軒笑道:「師父放心就是。」
元陽子微微點頭,細想又覺不對:明軒縱然天縱奇才,這不多時日,修為再怎麼增進,也不可能會是界天獄的對手,心下憂慮又起,但他深受莊主之大恩,自然不能捨他而去,當前之計,還是讓明軒趕緊離開的好。
正要張口說話,突聽莊主說道:「道長,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就別再猶豫了,令徒的安危要緊,你快帶他們離開。」明軒自言有辦法對付界天獄的人,稻農山莊上下人等自然不信,因為元陽子的修為他們是清清楚楚,不過是凡仙境界,最低等仙人的水平,他的徒兒又能高明到哪裡去?
元陽子聽了面轉肅然,正色對明軒道:「軒兒,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你快離開這裡。莊主對師父有救命之恩,為師的自然要留下與莊主共生死!」他這話鏗鏘有力,可見已經下了決心,莊上眾人聽了,都齊聲叫好,又道:「我們要留下與莊主共生死!」
那莊主又是感動歡喜,又是擔心憂急,忙道:「眾位聽我的話:此事完全是因老夫一人而起,與你們無關,你們還是快快離去吧!」只聽其中一人高聲叫道:「莊主平時怎麼對待我等,我等銘刻在心,感激不盡,在關鍵時刻怎會做出獨自逃命這種不仁不義的行徑?我等心意已決,與此地共存亡,莊主不必深勸,當務之急還是籌劃應敵良策要緊!」
明軒見狀暗暗點頭,心道:這些人倒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果然難得。
那莊主見眾意已決,也無他發,喟然道:「老夫早有必死之心,眾人又何必隨我白白賠了性命!」言下無限惋惜,看來他深知來人的能為,稻農山莊上下是萬萬無法保全的了。又張目看著明軒,道:「小哥你們幾個快快離開,不可自誤!」
明軒見他這時候還想著自己,不由心道:「這老丈果然是個熱心善人,今天無論如何要救他們以莊上下。」正要張口說話,一聽到遠處破空之聲,不多久果然一震大笑傳來:「哈哈,好極好極,眾人都在這裡,也就不用走了。」笑聲響徹高空,震耳欲聾。
明軒不由心頭一震:此人好高的修為,這稻農山莊到底有什麼寶物,界天獄竟要派這等人物親來。笑聲未歇,但見高空之中降下四條人影來,個個身穿法袍,頭戴面具,赫然正是界天獄派出的執法者。
那莊主見四人來到,反而不懼,昂首挺胸,大步走上前來,問道:「四位怎麼稱呼?」明軒見他突然嶽峙淵停,氣勢凜然,全然不似剛才的模樣,不由一怔,忖道:剛才一時不留神,倒是沒看出這莊主深藏不露,一身的修為竟然已有上位天仙的境界。
當先一名執法者臉帶金色面具,與身後眾人的銀色面具不同,想必是這四人中的頭領,只聽他呵呵笑道:「我們不是交朋會友,不必道出名姓,莊主知道我們是界天獄的執法者就可以了。東西呢?」
那莊主冷哼道:「東西是老夫師門至寶,怎可輕易交與外人!」那執法者嘿嘿笑道:「禁武詔之下,由不得你反抗。」那莊主突然怒道:「界天獄頒下禁武詔,託言為天下人謀利,實則是為了一己私慾!這先不說,禁武詔只是禁止天下人以武力解決爭端,什麼時候又有權謀取武林宗派的修煉秘籍了!」
明軒心道:「我當是什麼,原來稻農山莊的寶物竟是某種修煉秘籍。」只聽那執法者冷笑道:「莊主是不肯將武神怒殺交出來了?」那莊主斷然道:「辦不到!」
那執法者哈哈大笑:「稻香老農,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違抗禁武詔者,殺無赦!十三執法,速將稻香老農擒下!」身後一人躬身應道:「是!執法首!」瞬間飛上前來,目注稻香老農,嘿嘿笑道:「稻香老農,納命來吧!」言還沒有落,殺招已出,只見他騰身躍起,運動仙力,凌空一掌向稻香老農頭頂擊下。此人的修為當真非同小可,掌氣催動,勁風如刀,氣勢懾人。
稻香老農見狀心驚,不敢大意,連忙運動元功,揮掌迎上,兩掌相接,砰然大震,掌氣飄然,激起漫天塵沙,沛然掌力將身周眾人遠遠震開。元陽子等人暗自驚呼,莊主好深的修為!一念未定,只聽稻香老農慘然痛呼:「啊!魔風神掌!你……」蹬蹬連退數丈,剛才站穩。
眾人大驚,暗道不好,莊主恐是早了暗算!塵沙落定,果見稻香老農面色慘綠,整個右掌也成了墨綠之色,劇烈顫抖,已不聽使喚。莊上眾人本都有一拼之心,這時見識道執法者的修為,才知道自己修為的淺薄,若要對抗,無異螳臂當車,驚得面色如土,茫然失措。
明軒定睛一看,也不由一驚,好霸道的魔風神掌,只不過交擊了一掌,陰毒掌氣竟然便能長驅直入,侵入稻香老農的經脈之中,霎時流轉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