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應龍也早已從氣息感應中,知道明軒的修為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不敢大意,右手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把長劍,抱拳道:「請宮主賜教。」明軒將子玉交給易蘭抱著,笑道:「本座徒手接你幾招。」
赫連應龍自出道以來,與人動手,還沒有遇到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內的人,心中雖然不快,但他畢竟修為不凡,知道動怒必然心浮氣躁,容易被對手所乘,因此並不發怒,冷靜道:「請。」語落之後不再言,身形正對明軒,劍尖斜指地下,便就動也不動。
然而在場的眾人,立刻感到了憑空而出的無窮殺氣與凌厲劍意,人不動劍不動,只有劍意瀰漫,飄渺不定,似在尋找對手身上弱點,能在不經意間,殺人於無形。
明軒修習破滅劍道日久,對劍的領悟更是已到極高境界,立刻感覺到赫連應龍劍術不凡。他來仙界至今,所見的高手中,除了第七劍君,就是眼前的人最得劍術真諦,心中自然不敢大意,凝神提意,也駢指為劍,全力戒備。
緊張氣氛,一觸即發,突然一道斷喝傳來:「住手!」從天而降現身阻止的,正是天刑世家三法尊使之一的天刑無私。
無論服或不服,承認不承認,天刑世家的威勢當今無人可比,即使仙帝也要讓他三分,破滅神宮之主與四大世家自然也不敢輕易忽視三法尊使,聽了便都卸去磅礡欲出的殺氣與濃厚劍意。
赫連應龍抱拳道:「原來是尊法使,赫連應龍有禮了。」
天刑無私面無表情,走到兩人中間,說道:「我想二位也都知道,邪帝傳人現世,為禍仙界,邪帝重臨也在旦夕之間,當務之急是各方團結協作,共抗邪帝,絕不是自相爭鬥的時機。」向來惜字如金的天刑無私說出這一番話,大大不易。
赫連應龍恭聲道:「尊法使明鑒,並非應龍無禮取鬧,招惹破滅神宮之主,而是破滅神宮之主不尊仙律,私闖西門世家,並將奉仙帝之命看守此處的赫連世家家人打傷,這等做法是對仙規戒律的公然挑釁踐踏,若不嚴處,無以服眾。還請尊法使主持公道。」
天刑無私望望明軒,問道:「果真如他所說麼?這可是宮主的不是了。」赫連應龍這番話句句在理,條條是道,出發點都是為了仙界大勢考慮,也難怪天刑無私深以為然,要不是明軒昔日的救命之恩,以他的性格,斷不會如此和顏悅色。
明軒雖以與天刑法皇友好為先,不願製造隔閡,卻也並不想過於示弱,聽了道:「法使如此認為,本座也不願辯駁。事情緣起,天刑使訊問赫連世家便知,本座告辭。易蘭,叫你嫂嫂過來,我們走。」
易蘭答應著,西門仙音聽見,連忙帶了父親出來。赫連應龍一見西門仙音,又驚又喜,飛向前來,拉起西門仙音玉臂,急切道:「果然是你!仙音妹妹,你回來了,果然是你!」赫連應龍出人意料的反應,讓明軒等都是一怔。
西門仙音一驚,偷偷看了神色迷惑的明軒一眼,忙將自己手臂抽出,冷冷說道:「公子請自重!」見到西門仙音,赫連應龍喜之不盡,也不管她的冷淡神色,喜道:「這麼久你去哪裡了?我朝思暮想,到處找你。」
這算不算調戲?再大度的男人,也不能容忍別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對自己的妻子動手動腳,言語挑逗,何況還是此前對她逼婚的男人!赫連應龍如此,明軒還不無名之火陡升?沉聲道:「赫連公子請自重!找拙荊有事,盡可跟我說!」
西門仙音逃走之後,一直住在第四界,知道她與明軒在一起的人並不多,即使他們兩人的婚禮,也僅限在破滅神宮舉辦,甚至連西門博文都沒有通知,外人自然多數不知曉,明軒的話對於赫連應龍來說,不啻晴天霹靂,令他震驚萬分,早沒了平日的鎮定自若:「你說什麼!仙音妹妹,這是真的?你真的嫁給他了?」問道後來,連語聲都緊張的發顫。
易蘭冷哼道:「赫連應龍你最好自重一些,誰是你的仙音妹妹?也不看看你可配不配!」
赫連應龍可不管易蘭說什麼,他在乎的只是西門仙音的回答,一臉緊張的望著她,只希望她會說不是,這不是真的。但其實他心裡也早明白,西門仙音若是願意嫁給他,就不會選擇逃婚,他明知如此,卻不死心,只希望有個奇跡。
西門仙音心裡也怕,他怕明軒會誤會,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明軒她認識赫連應龍,見明軒臉色陰沉,忙冷聲道:「赫連公子,你我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平素並無瓜葛,你應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我已早為人婦,請公子自重。」說完款款走到明軒身側依偎。
明軒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赫連應龍,得意地道:「岳父大人,我們走!」
西門仙音與明軒早就計議清楚,此番就將西門博文帶去破滅神宮。之前西門仙音聽到赫連應龍在外,為減少不必要麻煩,就沒有出來,與父親商議前往破滅神宮之事。西門博文早將家人遣散,留在世家之內備受煎熬,心中自然願意隨著女兒前往,便趁機收拾一下,將貴重物品都收拾齊備了。這時便道:「好!咱們走。」
赫連二公子叫道:「大哥!」
赫連齊深知赫連應龍對西門仙音的愛慕之情甚深,夢寐以求之事便是得到她,現下受此打擊失神,一時難以恢復,忙道:「尊法使,破滅神宮之主違反仙律,您看這……」赫連世家與破滅神宮的梁子算是結定了,他只希望天刑無私能夠出手為難明軒。
天刑無私向來以執法公正無情而著稱,目前也正是天刑世家重建聲威的關鍵時期,自然不能授人以柄,雖不願為難明軒,也由不得他,只好道:「宮主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