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也不由眼眶濕潤,笑道:「苦盡甘來,不不是喜事一樁,怎麼反倒哭起來了?」兩人聽了這才慢慢收住了。
明軒又道:「劍君的劍道在於有攻無守,犀利萬分,威力雖然巨大,但距離真正的高明境界還有一段距離。」第七劍君聽了明軒的指摘,不但不惱,反而頻頻點頭,道:「先生所言不錯,我困在此境界已經萬餘年了,始終難有寸進。反倒先生的劍道,雖然還在初期,但境界卻高明至極。」
明軒也不謙虛,道:「我修煉的是神人所傳的破滅劍道,當初因為一入劍道就接觸此至高境界,所以劍道方面,前景不可限量。原本奉劍跟隨劍君習劍,境界也十分有限,但是自從遭難之後,長久的疾痛讓他內心飽受折磨,由此產生極大的怨氣,長久壓抑之下,體內的劍意竟已經演變為殺伐之道。殺戮之道雖然不是極境,但距離毀滅之道的至高境界已不是太遠,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領悟至高的破滅劍道,所以我準備讓他跟在我身邊,傳他破滅劍道。」
七恨劍君驚喜地臉都扭曲了,想要說幾句感謝的話又說不出來,憋了半天,直叫道:「劍兒,還不給你先生磕頭。」明軒連忙阻止,笑道:「罷了,自家人又何必多禮。我看事不宜遲,咱們還是治好劍兒的病要緊,快去找碟仙醫神醫罷。」
本來,碟仙醫神醫行蹤飄忽,萬難找尋,但昔年蝶仙曾告知第七劍君,日後如果要找她,可到雲霧山之巔一試。雲霧山在氤氳山之東百萬里之地,高聳入雲,終年仙霧繚繞,難見天日,即使以第七劍君和明軒的修為,飛在高空之中,根本無法看透山中的情形,輻散神識,竟也被那雲霧干擾,無奈之下只有落於半山腰上,步行攀爬。
奉劍經明軒打通全身經脈,又服了玄天神丹,體質已頗為康健,但第七劍君既然愛子情深,深恐奉劍爬山之時體力勞乏,再引劇毒發作,所以又將他背負身上,不讓他行走。奉劍因為有明軒在一旁,本不願父親這般,但竟絲毫容不得他作主,只是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只伏在父親背上假睡。
明軒看在眼裡,暗暗感慨,第七劍君愛子之情如許之深,實在難得。奉劍中毒極深,要不是遇到自己,得到玄天神丹,看來也撐不了多久了。由此情景看來,萬一奉劍有所不測,第七劍君果然難以獨活,暗暗歎了口氣。也暗自打定主意,即使無法找到碟仙醫神醫,或者碟仙竟沒有能力將奉劍醫好,自己哪怕拼著耗損修為,也要救得奉劍性命。
仙人可與天地同壽,長生不死,平時百病不生,所怕的只有兩樣:一時針對仙人特製的劇毒,二便是修行不慎,走火入魔。奉劍恰恰是被人暗算,身中劇毒,明軒雖然不通醫術,但他修習始神訣,經常幫奉劍打通經脈,也未必不能保住他的性命,即使不能,有藥姬在,也許會有辦法。想到這裡,心下也就登時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