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中立者道:「先生的大恩大德,第七劍君磨齒難忘。」說罷,竟深深躬身對明軒行禮致謝。明軒連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劍君折殺我了。」他自小與人打交道,看人最準,看這第七劍君神情氣派,必是那種難得求人、孤絕高傲之輩,對於這種人,要他折身求人,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而且他修為高絕,絕不在紅蓮護法之下,還在自己智商,這玄天神丹功效雖強,卻也不值得他這樣,心下不由奇怪。
他有始神訣、造化之鼎和第四界,煉製神丹輕而易舉,哪裡知道七大天丹在仙人眼中的份量?對於有些人來說,只要能得到一粒神丹,恐怕犧牲一切都能捨得。何況第七劍君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求丹。
第七劍君微微躬身,道:「請先生把神丹交與我。」「好。」明軒取出神丹,遞給兩眼放光,渾身微微顫抖的第七劍君。第七劍君仔細端詳手中的玄天神丹,神情漸漸越發激動,竟不由淚流滿面,喃喃道:「我兒有救了,我兒有救了……」
明軒立時心中瞭然,原來第七劍君是為了救他的兒子,難為他如此舐犢情深,不由心頭一熱,說道:「劍君……」
第七劍君數千年的夙願一朝得嘗,一時激動,頗為失態,聽到明軒呼喚,立刻回過神來,忙道:「讓先生見笑了。」明軒道:「原來劍君急尋神丹,是為了相救令郎,舐犢之情令人感動。我這裡還有幾粒神丹,如果需要,劍君也可拿去。」
七恨天君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還有數粒神丹!他到底有多少什麼?!他本就不善言辭,驚詫之下更是一時說不出話來,搖搖頭,右手揮處只見地面上顯出一個洞來,看了明軒一眼,便一躍而下。
明軒知道他的意思,便也跟著下去。卻見這地下原來別有洞天,不但空間寬闊,而且佈置的富麗堂皇,只見珊瑚為椅,白玉為桌,各式珍珠翡翠瑪瑙為裝飾點綴,似乎世間一切珍貴之物應有盡有。心中暗讚椅中人的話不假,這第七劍君果真富可敵國。
只見第七劍君疾步走到右手塌旁,撩開七寶羅帳,顫聲叫道:「劍兒,劍兒,你醒醒,爹爹可以救你了,爹爹可以救你了……」誰知心情激盪之下,竟不由失聲大哭起來。
明軒聽他哭得暢快,心下也有傷感,輕輕走了過去,只見榻上躺著一個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看輪廓,劍眉長目、鼻直口方,是個難得的俊俏少年,只是雙目無神,臉色焦黃。只見他伸手擦去父親臉上的淚珠,緩緩道:「爹,不用了。」聲音虛弱而沙啞。
第七劍君握著他的手,道:「劍兒,劍兒,爹爹這次沒騙你,是真的,你看,這是玄天神丹,你快服下。」說著扶那劍兒坐起身來。那劍兒一聽玄天神丹,眼內喜色一閃,瞬即卻又暗淡了下去。父親為求自己寬心,不知騙了自己多少次了,這次又是父親騙自己的罷?只是不忍父親難過,便張口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