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員外道:「先生千萬不要客氣。對先生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小老兒來說,這是可以以命相報的大恩呢。」張中常朝外揮了揮手,一名下人手捧一個大托盤進來,上面放了慢慢一盤金幣。張中常拱手行禮,道:「張府上下對先生感恩戴德,無以為報,特奉上十萬金幣作為先生的盤纏,聊表謝意。」
明軒並不接受,堅決推辭。張老員外顫巍巍站起身來,作勢又要跪倒:「先生不接受,小老兒就……」明軒不願接受他們的謝禮,實際上是他的以退為進之計,見張員外這般模樣,知到時機已經成熟,連忙向前扶住,笑道:「老員外千萬不可如此,我實在當不起。既然您盛意拳拳,我也就不再客氣了。只是我遊學四方,並不缺少盤纏。我見書房內這一方鎮尺,很是古雅,正好讀書之用,不知老員外能否送給我。」
張老員外一怔,道:「這方古玉是小老兒祖傳之物,已有許多念頭,也沒有什麼大用,所以當做鎮尺來使,先生如果喜歡,拿去便是。只是這些盤纏,還是要先生收下。」明軒見他答應把古玉送給自己,心中大喜,道:「多謝老員外盛情,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說著又取出兩包健體散,遞給張老員外,「這是仙人所賜的靈藥,身體如有不適,用開水沖服,立刻可以痊癒。」
張家父子大喜,連忙接過,道:「多謝先生。」明軒道:「老員外既已痊癒,我還有些俗事需要料理,就此告辭了。」張中常道:「先生先別急著走,我父親已然吩咐廚房備下宴席,答謝先生,請先生賞臉。」明軒道:「我實在還有其他事情,老員外就不要費心了,告辭。」
張中常見不能強留,便取了鎮尺,又讓下人把金幣包好,一併交給明軒,道:「先生堅持要走,我們也不敢強留,請先生收好。先生要去哪裡,我安排人送您過去。」明軒道:「不用了,我還有安排,告辭了。」張老員外堅持相送,在張中常的攙扶下,一直送到府門外,眼看著明軒走遠了才回去。
明軒離開張府,心中暢快,喜不自勝,不僅救了人一命,而且得到了珍貴玉尺,有機會學習最強陣法。特別是對於煉器來說,布設陣法可是關鍵的一環。心想玉尺在張府之內也只是用作鎮尺,沒有什麼大作用,被自己所得,也是天意,便決定按照玉尺的指示,前往箜篌谷而去。
箜篌谷位於蠻荒之地,平時沒有人跡,要不是玉尺中的說明,任誰也難以尋找到這裡。以明軒這時的修為,也飛行了將近一天才到達。箜篌谷深有百丈,地形狹長,寸草不生,全是光禿禿岩石,箜篌之名,大約是從他的形狀而來。
明軒降落谷底,沿著山壁逐一查找,終於找到一個尺形的凹槽,取出鎮尺,放入其中,靜觀變化。過不多久,那鎮尺發出淡淡綠光,隨後越來越亮,竟將明軒全身籠罩,等到綠光消失時,明軒也消失不見,而玉尺也似乎融入了岩石之中。
明軒只覺得眼前景物一變,自己竟出現在一個花團錦簇的翠谷中,只見紅花綠樹,鳴禽間關,鼻中聞到陣陣清幽花香,正驚疑之際,一個黑影呼地朝自己猛撲過來,想要躲閃,已來不及,被那黑影攔腰抱住,不知是人是獸。
明軒拚命掙扎,竟然絲毫動彈不得,不禁大驚,正不知如何處理,卻聽那黑影竟然大哭起來:「嗚嗚,你終於來了啊,讓我等得好辛苦!嗚嗚。」
原來是人,而且似乎並無惡意,明軒頓時輕鬆下來,好奇地問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來,先把我放開可好?」那人聽了明軒的話,便鬆開了雙手,退後幾步,站在明軒面前。
明軒定睛看時,原來是個身著黑衫的中年男子,個頭倒不太高,滿面鬍鬚,頭髮凌亂,遮住了大半個臉,倒有幾分像個乞丐。見他只顧的嗚咽,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所以又問道:「你怎知我會前來?」
那人又嗚咽了一會,回答道:「我是天機門當代使者雁雪竹。」明軒聽到他的名字,忍不住想笑,『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與他這副形象倒不相配。又聽他道:「你怎能知道,我在這裡已經等了一千多年了,日日盼,夜夜盼,想不到你到這時才來。」明軒奇道:「你怎會是在等我,我又不認識你。」
雁雪竹哭過了一陣,加上夙願得償,心情大好,竟然笑道:「你有所不知,天機門規定,每代使者一個人,絕不允許同時有兩位天機使者滯留在修真界,當然也不允許沒找到下任使者之前離開修真界。所以在我達到合體後期時,我就回到這裡等待傳人前來。
也是我自己造孽,我一時玩心忽起,弄了個玉尺,流入修真界,想以此來尋找下代使者,誰知一等就是一千多年。我早就已達到渡劫期,怕渡劫飛昇,便只好躲在這裡逃避天階,不敢外出。這種等待的日子真難忍受啊!」說到這裡,一臉悲苦之狀,似乎又要放聲大哭。
明軒連忙道:「好了,好了,可別哭了,我不是已經來了麼?你既然留下了玉尺,有緣人自然會來繼承你的衣缽,你先渡劫也不是不行吧。」雁雪竹連忙擺手道:「可不敢這麼做,傳人沒到我就飛昇,到了仙界,上任使者肯定饒不了我。」明軒心道,你這樣胡鬧,用這種方式選擇下任傳人,差點誤了事情,估計到時候他也饒不了你,便道:「只是我是洞天福地的傳人,已有師父了,不可能再次拜師啊。」
雁雪竹道:「這沒有關係,天機門沒有師徒之說,只有使者傳承。」說著又神秘地道:「其實啊,咱們天機門是傳自神域,神域你聽說過嗎?那可是比仙界更高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