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道:「謝謝姐姐,我身體沒有不舒服。」又四處張望了一陣,問道:「姐姐,這是什麼地方?」那女子道:「你之前從斷魂崖上跌落下來,這裡就是谷底。」
「谷底,這裡竟是谷底!姐姐怎麼在這裡,難道,姐姐是修真者麼?」
那女子微笑道:「我是太始,在這裡已經等了你差不多十五年了,今天你終於來了。」
「太始?等我?」明軒一臉迷惑。
太始歎了口氣,道:「明軒,無論是你從小被抱離家門,送給洞福居的老闆收養,還是今天跌落斷魂崖,這都不是偶然的,很多事情等你修煉有成以後才能知道。今天我就要收你為徒,傳授給你始神訣和我的造化之鼎,並且以宇宙本源的混沌之氣為你重塑經脈。」
「始神訣?」明軒喃喃道,更覺得不解,正想開口詢問,太始卻已盤膝安坐在玉床之上,肅容道:「你一定要記住,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不可洩露,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說著手結印訣,身上陡然散發聖潔耀眼的光芒,額頭金色的星芒印記中射出一道金光,一尊血紅小鼎緩緩飛出,正是造化之鼎。
太始手印快速變換,道道金光射入小鼎,小鼎迅速膨脹,發出七彩耀眼霞光,飄浮於半空之中。太始用手一指側立旁邊,已經被驚得目瞪口呆的明軒,只見金光一閃,便把明軒吸入鼎內。
明軒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浩瀚星空,身體飄浮於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無法動彈分毫,四周漆黑一片,遠處儘是閃閃發光的星體,不禁有些驚慌失措。正在這時,虛空中突然出現兩股近乎透明的濛濛霧氣,由明軒的鼻孔鑽入,沿著他全身經脈運行,正是混沌之氣。
明軒感到渾身經脈不停得一漲一縮,如同被強力撕裂一般,最後竟似片片碎裂,疼痛難忍,想要高聲大叫,只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造化之鼎也隨著明軒經脈的漲縮忽大忽小,七彩霞光閃爍不停。混沌之氣沿著明軒全身經脈緩緩繞行九九八十一個循環,最後匯聚於丹田之處,融合在一起,又迅速遊遍全身,完全消失不見。
太始不斷打出神訣,神力耗費巨大,此時已經面色煞白,身軀搖搖欲墜,幾乎難以支撐。突然間,一把綠色的小劍由太始的胸口飛出,懸於她的頭頂,射出耀眼的綠色光芒,把她的全身籠罩。太始的身軀慢慢穩定,臉上也恢復了幾分血色,接著快速打出一道道神訣。
大約一刻鐘之後,造化之鼎終於穩定,霞光也消失不見。太始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打出最後一道神訣,將明軒帶出鼎外。此時的明軒已經昏睡過去,赤果果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肌膚變得更是柔嫩無比,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皎潔如玉,襯著他俊美絕倫的面容,竟讓人產生驚心動魄之感。
太始微笑望著躺在地上的明軒,輕輕點頭,突然又歎息一聲道:「你的命運將從今而改變,但願你知道真相後不會怪我。滅世?救世?無論多難,我都希望你能堅持不懈走下去,那終會有個結果,可惜我是看不到了。唉!」
太始出了一會兒神,隨後手掐印訣,額頭上的星芒印記突然化為一道金光,射入明軒的額頭,直衝入到他的意識空間,那金色星芒印記隨之出現在他的額頭上。此時的太始面現痛苦之色,嬌軀臥倒在床上,額頭上的印記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太始最後看了地上的明軒一眼,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後竟像瓷器一樣片片碎裂,隨風化去,沒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就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懸浮在半空的造化之鼎也迅速縮小,飛入了明軒的額頭之中。
良久之後,明軒甦醒過來,翻身坐起,若有若無的影像記憶在腦中迴盪,呆立了半晌之後,喃喃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想到從小到大,只有太始對自己最好,而且這麼快卻又為了自己而去,不由得心中悲痛,伏在玉床之上失聲痛哭。
原來,太始移入明軒體內的那金色星芒印記,叫做神之源,是太始的神力之源,失去神之源,身體便也隨之化為虛無。
事實上,太始的神之源早已受到了重創,如果不是靠著強悍的肉體和始神訣的支撐,她也根本活不到現在。在幫明軒重塑經脈之後,神力幾乎完全耗竭,神之源被頑固存在於體內的焚天離火趁機反噬,幾乎爆裂,緊要關頭被她強行迫出體外,送入明軒的意識空間。
神之源離體,其中的元神便也收到致命創傷,幾乎完全喪失了主體意識,只能保留一些記憶而已。當然在決定將神之源交給明軒的時候,太始也封印了其中了很多記憶,只有等明軒將太始的神之源全部煉化後才能解讀和利用。
明軒哀哀痛哭,直到筋疲力盡,又昏昏睡去,醒來後心情漸漸平復了許多。明軒仔細想了想,最後決定先離開山洞,繼續到洞天福地拜師求藝。他從太始的記憶中知道那綠色劍叫做綠蘿劍,正處在劍靈將成的時機,所以仍舊把它留在太始的玉床之上,便於它吸收太始遺留的靈力,早日成功。
明軒朝太始玉床咚咚連磕了九個響頭,嗚咽道:「姐姐,我去了。」慢慢爬起身來,戀戀不捨地轉過身,正要邁出洞口,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赤身露體,上下不著一絲。雖然四處無人,也不由大窘,連忙取出太始親自鍛造的一套淡黃色長袍穿戴好。
淡黃長袍與明軒晶瑩肌膚相映增色,更顯得他風采絕世。只是明軒根本沒有心情自我欣賞,走到太始設置的單向傳送陣法之中,又回到了斷魂崖上。
明軒走到洞天福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金頂觀門口早已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明軒費力擠進人群,才發現洞天福地收徒竟要收取報名費,眾人都在爭先恐後交費報名,而自己身無分文,不能報名,只得又費力擠出人群,在金頂觀門口徘徊,一時無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