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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換了個更輕鬆的姿勢，說：「你想問什麼？」
蘇暖見他似乎是想告訴自己，低吟著問：「什麼時候他開始為你做事的？」
皇帝思索片刻，說：「他12歲的時候，已經顯露出了非凡的武學天賦，我也是因他的師父的推薦才找到他的，雖然第一次見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他初具雛形的姿色。」
「師父？」蘇暖從不知道原來蘇云爾還有個師父，「是誰？」
「那個人你也應該聽過，月閣的前任閣主，季慶樂。」
季慶樂？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什麼月閣的閣主，但是在一些傳奇故事中倒是聽到過，是個極富傳奇色彩的人，不但武功卓絕，且與武林與官府都有神秘的聯繫，聽說他幾十年如一日，不曾變老過，好像已經成仙般。他還曾出面幫助軍隊打敗外敵，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
她問：「那我爹一直都不知道嗎？」
「你爹怎麼可能知道，他還認為他兒子是因為那張臉才被我召進宮。」
事實上當時她也是這麼認為的，原來不是這樣。
皇帝不等她問，繼續說：「他下手一向乾淨利落，而且他的情緒似乎根本就不會改變一般，對什麼都不是很在意，若不是他的師父堅持要他為我辦事，他估計也不會理會我的命令吧。」
的確，他就是這樣的人。
「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吧。」她忽然沒好氣地說。
沉默了一會兒，她問：「你為什麼告訴我，按理說沒有好處你是不會浪費口水和我說的。」
「怎麼這麼說呢？」他失笑，「在你心裡我成什麼人了？」
蘇暖吃了口點心，滿意地又挑了個，說：「不是你這個人的問題，而是你所在的位置，身不由己。」
皇帝愣了愣，眼裡有了絲暖意，嘴角仍是掛著邪惡的笑容。
吃了幾口點心，她將興趣轉移到另外一邊，捻起梅花似的甜點，淺嘗。
「那你的位置呢？」他問。
蘇暖拿點心的手頓了頓，放下點心，說：「你想聽我回答什麼？什麼位置都好，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我做不到，至少我一直在為這個努力著，結果是否滿意，都是個過程而已不是嗎？」
「也只有你才能這麼說。」皇帝說話的口氣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麼的。
她聳肩，果然她還是很單純的吧。
他側身看了看天上的圓月，說：「你這次很爽快就答應和我秉燭夜談，原因是？」
蘇暖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今天的你似乎很悲傷，感性不少，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我心裡是這麼想。」
「哦？」皇帝感興趣地回頭，「從哪裡看出？」
她揚了揚空酒杯：「有些借酒消愁，不是嗎？」
「胡說，我邀請你的時候還沒酒呢。」皇帝不禁笑說。
蘇暖也笑了笑：「的確，那就當做是女人的直覺吧。」
皇帝又看向月亮：「她就是在今天徹底消失的啊……」
她明白了他所說的是誰，又有些不勝酒力，索性趴在白玉桌上，說：「你記得很清楚啊，我都忘記了。」
「那把火不是你親手放的嗎？」皇帝眼神沉下。
蘇暖眼角瞄了瞄他陰沉的臉，說：「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那麼做嗎？」
他悶不吭聲，表明了他的態度。
蘇暖微閉眼，嘴裡依然說著：「可可不屬於這裡，況且你給她的不足以讓她留下。」
「什麼意思？」皇帝甚至想抓她的肩膀，問。
她睜開眼，沒有一點醉意：「不管過了多少年你還是不明白。」
「告訴我！」皇帝有些歇斯底里地喊。
蘇暖慢條斯理地說：「因為你不知道何謂專一，你認為天下是屬於你的，即便你很愛可可，曾經一度你甚至只寵愛她一個人，但是你最終還是敵不過眾多美貌女子的誘惑啊，在你喜歡上別人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擁有她的資格了。」
皇帝震驚，男子擁有三妻四妾是古已有之的定理，可是她的一番話全盤否認了這一點，難道是他們所在的世界與這個世界的不同嗎？
蘇暖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似乎要進入沉睡了。
皇帝傾下身，慢慢靠近閉眼的她，不料就在他湊近她的臉龐的時候，她開口說：「你沒有資格得到我們那個世界的女人，任何一個都不會留在你身邊的。」
他手握成拳，看著她平靜的臉，憤怒地拍向她靠著的桌上。
她嚇了一跳，遠離看似不甚牢固的桌子，這個皇帝的脾氣可不是很好啊。
「你不是說我留不住你嗎？好，來人吶，從今天開始，不許蘇暖離開這裡一步，沒守住你們就等著去見閻王吧！」命令後，他氣憤地甩袖而去。
蘇暖看了看四周團團圍住的侍衛，皇帝是傻了嗎？她只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用那麼侍衛不是浪費人力物力財力嘛，一點都不經濟。她搖搖頭，悠閒地走進內室，她還是早早睡了吧，沒什麼事做呢。
監禁生活對於本來就是人質的蘇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每天都有人像看猩猩一樣觀賞自己就不太好玩兒了。
她眼一掃，那些偷看的侍女立即假裝認真工作，更不用說那些在窗戶邊各宮前來打聽消息的身影。
她揮了揮繡著繁雜的裝飾的袖口，這本不是她的穿衣風格，是她感冒的金黃色，燦爛奪目，還有衣服上的複雜的圖案，實在是很可怕，可是誰叫那位皇帝陛下不爽，只派給她這些衣服呢。
想了想，她招手叫來侍女。
侍女行禮：「夫人有什麼吩咐？」
「可以幫我叫雪妃來一趟嗎？」她說。
侍女點頭，離開房間。
她本想喝水，看了看桌上的水壺，她抿了抿嘴角，還是決定不喝了，宮內什麼都要小心，特別是在這個時期，各方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她更不能馬失前蹄。
她揮手將茶壺掃落在地，裡面流出的水竟侵蝕了昂貴的鴨絨毯。她心裡一驚，如若不是注意到水壺的些許變化，也許葬身於此的會是她。
侍女進來時看到地上的水壺及地毯，瞭解了，她在宮中多年，這種手段也是常見的，她未失冷靜，說：「夫人，雪妃娘娘到了。」
蘇暖點點頭，站起身，對她說：「你把這裡收拾一下。」
「是。」
花園中的雪妃看見她一身的華貴服裝，眼神不由一利，但又馬上恢復平日的模樣，問：「小暖，找我什麼事嗎？」
蘇暖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她疑惑，如今陛下寵愛的蘇夫人怎麼還要她的幫忙？
蘇暖點頭，笑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