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倚窗而立,夕陽的餘暉為大地籠上一層溫暖的色調,令人感到無比的寧靜和安詳。
生病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不用幹活,不用面對那個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的暴君了。
這時,脂胭端著燕窩銀耳粥走了進來,看到她站在窗邊,急忙道:「你怎麼下床了?還站在窗子邊,萬一又著涼怎麼辦?」
「哎呀,我哪有這麼嬌貴!」立夏頑皮地撅起嘴。
紫桐淺笑,將粥放在小桌上,走過去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精神好多了。」
紫桐拿手試了試她的額頭,才放心,「燒已經退了,我今天擔心了你一整天。我熬了肉粥,給你補補身子,這兩天你人都瘦了一圈。」
「謝謝你,桐桐。」
謝謝你成為我為數不多的溫暖之一。
紫桐看著她一臉真摯地道謝,微微一笑,「謝什麼,我們是朋友啊!脂胭令那邊有事,我這會兒得過去伺候著。」
「我這一病,所有的活都落你身上了,辛苦你了。」
「跟我還這麼客氣,你記得把粥喝了哦,要趁熱喝。」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紫桐走出房間,靠著門躊躇了一會。
想起立夏坦誠的目光和笑容,她的心裡莫名地發酸,隨即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
對不起,小夏——
對不起,我唯一的朋友——
為了你,我可以不顧自己性命。
可是,我不能不顧我家人的性命。
紫桐走後,立夏把粥喝了,看了會書,倦意襲來,便早早上床躺下了。
說也奇怪,上床之後困意也沒那麼明顯了,立夏輾轉一會,一股莫名的感覺開始在體內竄動,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感到四肢百骸都是熱的,不禁疑惑,明明已經退燒了的,怎麼又開始發熱,甚至比前一天還厲害。
這種熱,不同於普通的熱症,而是帶著難以言喻的躁動,伴隨著一陣陣巨大的空虛,她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立夏忍住不適,下床去開門,打開門的那一刻,險些因腳步虛浮站不住。
清明眼神一凜,忙伸手扶住她的腰,問道:「小夏,你怎麼了?」
立夏身子一抖,如果說先前她只覺得熱,那麼現在她已經覺得體內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這種感覺在清明碰觸她後愈加強烈明顯,意識到他的碰觸帶來的反應,立夏受驚一般躲開他的碰觸,尖聲叫道:「不要——不要碰我——」
清明驟然鬆了手,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她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不像是普通的生病,倒像是——
突然,他大步向前捉住她的手,伸手搭上她的脈搏,片刻後,他眼裡閃爍起不知名的情緒——
果然,她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