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陽光燦爛得讓人暈眩,天空是最純淨的藍色,透明得如同一汪春水。
墨非興致頗高,提出要登洛山,「七妖令」們抱怨爬山又苦又累,墨非准了她們不去,但是服侍的女婢奴僕一個都不能少。
立夏和其他奴僕等候在山腳下,心中惴惴不安。
她並不是擔心爬山辛苦,而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墨非。
自從知道昨夜是墨非抱她回來的,她的心裡就一直彆扭的很,有些懊惱,又有些羞澀,還摻雜著其他無以名狀的感覺。
正低頭想著,墨非和其他皇族走了過來,眾人立刻下跪請安,借這個機會,立夏抬起頭偷偷看他,他身著一身墨衣,映著青山碧水,頗有些寫意風流之韻。
就在這時,他也看向她,她心中一跳,他卻只淡淡掃視一眼,便移開視線。
她心中稍安,他沒有絲毫異樣,應該是沒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比較之下,自己倒有些斤斤計較了。
一眾人沿著青石台階,往洛山山頂爬去。
墨非走在最前,護駕侍衛緊隨其後,其後跟隨一眾奴僕和婢女。
許是很久沒有活動的緣故,立夏沒爬幾步便氣喘吁吁,漸漸落在後面。
就在這時,紫桐從後面快步追了過來,戲謔道:「小夏,這才剛開始,你怎麼就不行了?」
立夏擦擦汗,氣喘吁吁道:「這山太陡了,爬起來費力死……對了,你怎麼才來啊?」
紫桐微頓,含糊道:「唔……忘了時間,沒想到你們動作這麼快……」
「跟上就好,有你陪我說著話,我就不覺得那麼累了。」
「你還真是離開我啊!」紫桐打趣道。
「是又怎樣?」立夏一抬下巴,微笑著反問。
「我深感榮幸——」紫桐拖著長音,笑瞇瞇地牽起她的手,向上快步爬去。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清明,立夏這才記起墨非允許他前來,說是溫泉的水對緩解他的寒毒很有幫助。
清明看到她,微微一笑,隨即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和其他王孫子弟說話。
白衣廣袖,衣袂飄飄,浮著桑桑淡然,如一朵流雲,從她身邊走過。
立夏看的癡然,心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今天晚上,還是昨天那個時侯,你出來。」
她回頭,竟然是墨非,想也不想脫口問道:「為什麼?」
墨非一蹙眉,愣生生丟了一句「不來試試看」就走開了。
立夏怔忡一會,方才想明白他是要她昨天夜裡那個時候出來。
可是,為什麼啊?
只有情人夜間偷偷私會才會這樣吧,他和她一主一奴,一君一民,什麼話不能白天說,非要晚上出來見面。
估計又是捉弄她的伎倆……
到了晚上,立夏剛一沾枕,墨非白天的話就冒了出來。
立夏輾轉難眠,拿不定主意去還是不去。若去,他耍她怎麼辦?不去,他定會說在自己抗旨不尊目無上君,而自己也無可辯白。
心一橫,她還是跳下床——
就往溫泉那邊看一下,沒有人她立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