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心中一凜,她深知一旦自己落入他們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鄴城郊外那噩夢般的一幕重新上演。
眼下,只有跳進湖中才是唯一解脫的方法。
她不會游泳,可是她寧願溺死湖中,也不能讓他們這樣羞辱她。
「撲通——」
她轉身,姿態決然跳進湖中。
幾名婢女和侍衛都呆愣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
幾個人面面相覷,才發現他們誰都不會游泳,都不知如何是好。
立夏在水中撲稜了半晌,連嗆了好幾口水,窒息的感覺猶如滅頂之災降臨。
還沒過上好日子,她該不會就這樣悲催地死了吧……
心中這樣想著,漸漸失去掙扎的力氣,意識陷入昏迷。
湖邊的幾人看著逐漸歸於平靜的湖面,都怔愣地說不出話來。
在宮中欺辱賤奴事小,可鬧出人命來事大,畢竟他們也是奴才,重罰是肯定逃不過的。
這時,一名身穿深色衣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俊魅孤傲的臉龐,冬夜碧海的瞳眸,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驕傲氣息。
「皇……皇上!」
幾個人看到來人,紛紛膽顫著下跪,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這附近是皇宮禁地?你們竟然敢擅自前來?」墨非聲音不寒而慄。
婢女和侍衛們瞬間臉色蒼白,他們只顧追著立夏,竟然忘記這附近是不能踏足的禁地!
距離湖不遠處有一座含涼殿,墨非登位後把它設為禁地,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闖入。
前幾年有宮婢好奇心太重,擅自闖進去,最後死的極慘。
有人說,含涼殿鬧鬼,時常能聽到鬼泣;有人說,含涼殿陰氣煞人,進去的人非瘋即傻;還有人說,是故去怡妃的亡魂陰魂不散……
總之,含涼殿成為整個皇宮不能提及的話題。
連帶的,含涼殿附近這一片地方都無人敢隨意踏足。
而今,他們踏足此地,被皇上捉了現形,均是驚懼不已。
墨非見他們幾人神色怪異,沉聲道:「你們幾人聚在這裡幹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跪在地上的幾人面面相覷,有婢女大著膽子回話:「立……立夏跳湖了……」
墨非望了一眼平靜地湖面,臉色一變,狠狠揪住地上那宮婢的衣襟:「你怎麼不早說!」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宮婢連忙磕頭求饒。
墨非大步走到岸邊,沒有任何停頓,毫不猶豫地躍入湖中。
皇上跳湖了!
事態的發展完全超乎人的想像,湖邊上跪著的幾人更加惶恐不安,他們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跳湖救一名賤奴。
此時此刻,他們只祈求皇上平安,立夏平安,他們才有可能保住一命。
湖很大,好在立夏並沒有漂太遠,墨非很快就找到她了。
碧水之下,她的樣子很安詳,安詳到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消失一般。
墨非緊緊抓住她,抱著她游到湖岸,將她平放在地面上。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小臉佈滿著痛苦,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墨非蹲下身,清除她嘴裡和鼻腔內的污物,並及時按壓她的胸腔,立夏一陣嗆咳,將腹內的積水吐了出來。
確定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墨非方直起身,抬頭看見其他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冷然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太醫!」
那些婢女和侍衛紛紛作鳥獸狀散去,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