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是心狠手辣,心腸歹毒,比不上某人的溫柔乖巧,善解人意。那你跑來我這裡做什麼?」紀九冷冷看著他,語氣不善道。
清明笑意不減,道:「才不是,我們阿九聰明能幹,熱心仗義,再加上相貌美麗,武功高強,是藏雪國了不起的女人呢。說起心狠手辣,你可比不過傅家那位小姐。」
「傅小姐哪裡算得上心狠手辣,不過是喜歡耍些手段爭強好勝罷了,不像我,早就沾的滿手血腥……」
「阿九……」
「還有,我可不是了不起的女人,我想真正了不起的應該是立夏姑娘,全藏雪國再也找不出像她那樣能輕易俘獲北川氏兄弟的人了。」
「她俘沒俘獲哥哥的心我不知道,反正她沒俘獲我的心。」清明看著她,無比言辭真切地說。
「真的?」紀九揚起一邊眉毛。
清明沒答她,只清淺一笑。
看到這笑容,紀九安心了,似乎這微笑比一句話更有威力。
他的笑容一貫溫柔而純然,從小時候認識清明起,他就是這樣笑,不管面對什麼磨難和坎坷,不管經歷什麼失意和落寞,他都會這樣笑。那不是他偽裝自己的面具,而是真誠面對生活、面對生命才會有的微笑,溫暖而真實。
看著這樣的他,她再說不出一句諷刺的話。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答應我,以後不要再任性了。」
「知道了,我不欺負她就是。」她垂眸,悶聲說。
「不是這個,是要你善待自己。」他溫柔而堅定地說。
她微怔,鼻子一酸,抓緊他握著她的手。
清明扶她躺下,手掌慢慢覆住她的眼睛,柔聲道:「睡吧。」
她也著實累了,迷迷糊糊閉上雙眼,很快便進入夢鄉。
清明並未接著離開,而是坐在床畔,靜靜凝視紀九的面孔,很久很久。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再不見平日的雲淡風輕,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溫柔、專注以及憐惜。
平日裡,他是不能放任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的,雖然很想多看看她,多關心一下她,可是不能夠,他只得忍著。紀九這麼聰明,不好好掩飾一定會被她發現蛛絲馬跡。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他卻不能給她任何回應。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這副病弱之軀是沒資格擁有愛人的,隨時可能消失的生命,只會帶給所愛之人無盡的傷痛。
沒有人知道,他這一生最大的驕傲不是擁有一身絕頂醫術,不是擁有一個戰神般哥哥,而是被紀九這樣的女子深愛著。
然而,這樣的想法只能深藏於心底,不被任何人知道。
再多的兒女柔情,都被他化作唇邊疏離淡漠的微微一笑。
清明看著床榻上蒼白臉孔的女子,心底忍不住歎息。
紀九啊紀九,其實你一點都不吃虧。
北川清明這一生只喜歡一個人,你以為她是誰?
只是,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