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嗎？」北川秀黑瞳緊緊盯他。
「不然還能怎樣？包紮好了，你自己注意休息。」清明站起身，看也不看他，提著藥箱向外走去，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背對他說：「哥哥，你若真喜歡她，就把握好她。世恩那裡，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看著他走出帳外，北川秀無奈地笑笑，清明，他的話真的格外多。
或許清明自己都沒發現，每每涉及立夏的時候，他的話都是很多的。
可是，他不願去想清明對立夏是怎樣的心理了。
好不容易，他終於遇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不是迫於壓力迫於責任，而是發自內心想要爭取的東西。
這次，他要緊緊抓住。
※※※
再說立夏，回到自己住處後，始終不能安心，連做事都無法投入精力，不知是擔心北川秀的病情，還是因為清明今天一眼都沒有看她，心裡亂亂的，索性跑出來透氣散心。
草原上的夜總是寒涼，連風都是沁到心肺裡的涼。
立夏坐在草垛上，望著星羅棋布的夜空，兀自出神。
「睡不著嗎？」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立夏看向來人，竟是清明。
清明見她詫異，微微一笑，道：「但願我沒有打擾到你，我可以坐嗎？」
「當然。」她往一邊挪了挪，猶豫道：「將軍他——」
「我哥哥他很好，你不必擔心。」
「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不必道歉，我哥哥很少奮不顧身去救人的，戰場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而他得保護好自己，他能為你這麼做的，說明你是特別的——」
「這是——什麼意思？」立夏的聲音裡有一絲不確定的遲疑，那是她想知道卻又害怕觸碰的答案。
「小夏，你知道嗎？我哥哥對你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秀將軍對我什麼心思，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清明你呢？」
清明清淺一笑，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道：「你今天肯定光顧著自責了，我讓你開心一下如何？」
立夏見他避而不答，不禁失落，卻仍是強顏歡笑道：「怎麼個開心法？」
清明變戲法似的攤開手，掌心裡有一小片綠油油的樹葉，雖是夜晚，葉子的紋路在月光下依舊清晰可見。那是，生命的脈搏。
他將葉子放在唇畔，悠揚的樂聲從他唇間逸出，裊裊飄蕩在林間，隨風而逝。
立夏頭一次知道，樹葉也可以吹出這麼美妙的樂章，她站在不遠處，聽得入了迷。曲子很美，就是有些憂傷，至於哪裡憂傷，她說不清，許是清明的神色太過落寞，叫人看了心疼。
「你說叫我開心的，怎麼我聽了之後，反而更不開心了呢？」
「為什麼？」
「或許是吹奏的你看起來不開心吧。」
「這你可看錯了，我沒有什麼不開心的。」
「你哥哥……我是說秀將軍，他對你似乎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