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亞妮一怔,想了一下,甚覺不妥,剛想拒絕,暮驚風又說道:「我姐姐人很好的,說不定跟敏兒妹妹很和得來呢!她剛才只是覺得累,所以早早去休息沒吃晚飯。妹妹過去認識一下也是好的。」
說道認識,南亞妮自然不好再推辭了。而且她知道自己這家人是臨時跟來的,暮家對自己這三人的底細也不清楚,萬一對方是在試探自己呢?於是看著艾敏說:「你要是願意,就擠著睡一晚。不然我去給你……」
艾敏自然知道此時是不能拒絕的,隨即笑著說道:「沒問題!我是哪裡都能睡的!娘親不用擔心!」南亞妮見艾敏沒有反對,這才放心下來,對暮驚風說道:「那就拜託二少爺照顧了!」
「南姨客氣了!」暮驚風忙說。
待南亞妮已經遠去,暮驚風這才回過頭來看艾敏。這不是暮驚風第一次看艾敏,但是火光映照在艾敏那張美麗得有些夢幻的臉上,讓他還是忍不住心跳得有些厲害,連忙壓下那種悸動的情緒,向艾敏一笑,說道:「敏兒妹妹。」
艾敏心想這個男子處事倒是圓滑,先前叫自己栗姑娘,現在便叫自己妹妹了,想著,忽然笑瞇瞇地叫了一聲:「驚風哥哥!」
暮驚風臉上一陣尷尬,哭笑不得地說道:「隨你怎麼叫。」
暮驚風一邊問了些艾敏路上的事情,一邊帶著艾敏去那位暮家大小姐的帳篷那邊。
正走著,暮子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跟上來興奮地問艾敏:「你是要跟我姐姐一起住,是不是?我就住你旁邊的帳篷哦!」
艾敏一笑,說:「是嗎?你一個人住還是跟你哥哥住啊?」
暮子辰忙說道:「我一個人住的!」
艾敏忽然聞到一絲香味,問:「這是什麼味道啊?好香啊!」
「這是一葉遮!」暮子辰忙答道。
暮驚風看見暮子辰心緒有點亂,心中自然有數,轉而向艾敏說道:「這些地方晚上蚊蟲有些多,所以我們都帶著避蚊蟲的香藥。一葉遮是其中最好的一種。」
艾敏一聽這個名字,覺得這名字有點好聽,不禁說:「這香的名字還有點好聽。」
暮子辰隨即點點頭說道:「這種香藥的名字是有來歷的,據說是這種香可以用一小片就可以將所有的蚊蟲避開,所以叫做一葉遮。」
艾敏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這名字還真有學問啊!」
說著時已經到了暮家大小姐的帳篷前,暮驚風叫了一聲:「姐。」
帳篷裡有一個聲音傳來:「什麼事啊?」聽聲音也是有些疲憊。
「姐,我跟你說過的栗姑娘過來了。」暮子辰連忙說道。
帳篷裡隨即出來一個女子,約摸二十一二的模樣,看見艾敏,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妹妹好啊。」
艾敏隨即覺得這女子似乎身子有些弱,不禁問:「姐姐身子不舒服嗎?」
「敏兒,這是我姐暮雲天。」
艾敏隨即覺得這這暮家的姐弟名字都說不出地好聽,見暮驚風介紹,連忙行禮:「暮姐姐好!」
暮雲天微笑著點點頭,拉過艾敏的手,上下打量了艾敏一番,驚道:「咦,還真是個美人啊!」
艾敏一聽對方讚美她,隨即一笑:「還美人呢!我要是美人,姐姐就是仙女了!」她還是知道自己可沒有這個女子好看,只是不知道這是按照著北疆的標準。
暮雲天聽她這麼講,還以為她是在謙虛和讚美自己,不禁也是一笑,向暮子辰和暮驚風說道:「行了,我可以照顧她。你們去休息吧!」
暮驚風和暮子辰頓時臉都拉下來,半響才點點頭,向艾敏道晚安。
進了帳篷,暮雲天便笑著說道:「妹妹跟著伯父也應該住過帳篷吧?」
艾敏點點頭說:「是啊,我經常都住帳篷的。」
暮雲天笑著說道:「那樣就好。我想也是,你一定跟你爹爹娘親走了不少的地方吧?」
艾敏點點頭,然後問暮雲天:「對了,你們三姐弟都經常送貨去落銀城麼?」
暮雲天搖搖頭說:「不是的。平時我們是輪流去的,不過現在落銀城有些亂,而這次送的貨不一樣,所以要看重一些。」
艾敏恍然,大概是這次的貨物很貴重,因此要三姐弟都護送去落銀城。說起來原本暮家很少中途加人進隊,但是因為金月明年輕時和栗子風夫婦有接觸,也知道栗子風的為人,因此才答應一路,否則憑著這麼貴重的貨物是一定不能讓外人進來的。
艾敏和暮雲天聊了一會兒,察覺暮雲天可能很需要休息,因此就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地睡下了。
誰知道半夜時候艾敏醒過來,因為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又說不出這種不對勁在哪裡。她仔細地想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麼地方可疑,這才稍微安心些。但是心裡那種感覺卻是不能抹消,因此悄悄起身來出了帳篷。
此時帳篷外邊火堆依舊燃燒著,紅紅地火焰靜靜地跳躍著火星,艾敏覺得有些冷,便坐到火堆旁來。她掃了一眼四周的帳篷,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怎麼說呢?總之就是覺得不妥。
這隊人駐紮營地的地方背靠著一座大山,山上有許多的樹木。前面是一片沙灘,河的另一邊似乎是一片草地,延綿不斷地湧向遠方。天邊似乎有山,月亮就是在那邊高高懸掛。
艾敏不禁想起在草原上時那美好快樂的童年來,不禁起身緩緩向那河邊走去。
那月亮此時也不算也不皎潔,但是映在水裡倒是格外美麗安靜。
此時河邊的冷風尤其凍人,艾敏覺得有些冷,所以只是在河邊望著對面的草地看了一會兒,然後靜靜地在沙灘上躺下來,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天上的星子也不多,但是倒是很明亮。
也不知道姐姐現在在宮裡怎麼樣了。自己一走,不知道京城裡有沒有發現,不知道有沒有大亂,不知道姐姐有沒有被自己牽連。那個皇帝要是知道她出了京城,會不會把姐姐怎麼樣呢?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懲罰姐姐呢?這些問題像是一塊塊大石頭,讓她覺得心裡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