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明這次明白原來是南亞妮因為與兒子聚少離多,是以才收留了艾敏這個「死了母親,父親也遊歷四海一直未歸」的孤兒,不禁心存敬佩,是以忙說道:「栗大哥俠義,小弟佩服啊!」說著又說道:「我們暮家大小姐原本也是我家老爺收養的呢!」
栗子風忙又說什麼佩服之類的話。聊了一會兒金月明又說道:「栗大哥,侄女要不要馬上乘坐馬車啊?此去路遠,侄女恐怕經受不了吧!」
栗子風笑著說道:「不必!我栗子風的女兒,若連這點苦都受不了,還能做得了什麼事?不過亞妮倒是可以先上馬車去。她身體這幾年不比當初。」他知道艾敏自小身在馬背上,自然是不怕行馬的,加之艾敏那匹紫風原本就十分怪癖,是絕不容任何人接近和餵養的,何況天上那只彌月鷲也是除了艾敏誰也不認的。
南亞妮原本還有推辭,但是見栗子風堅持,是以還是下馬進了馬車。而金月明也不多勸,只是心想這栗子風也太狠心了些,居然這樣訓練女兒。不過他看了一眼艾敏身下的那匹馬,心中也是奇怪:這馬種到是神奇,居然是紫色的,而且耳朵也奇特地長!
因為南亞妮是這車隊裡為數不多的女子,是以馬車被安排在車隊中間。栗子風被安排在靠前面的位置,金月明是想栗子風武功怕是比這裡許多人都高,可以照應些。而他對艾敏的實力估計不出,是以將艾敏安排在靠近南亞妮馬車的位置,好讓這小姑娘方便進去休息。他要是知道這艾敏年紀雖小,卻是個由瀚海第一高手左耳親自調教出來的,比栗子風還要厲害得多的高手,而被他安排在中間,說不定會後悔得吐血。
車隊很快就開始往城外行去。這讓坐在紫風背上的艾敏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送曲南那次長長的隊伍。
忽然聽見後面有一個聲音在喚她,艾敏忙回過頭去應聲。
後面的大漢子約摸四十來歲,笑瞇瞇地問:「小姑娘就是栗大俠的女兒吧?」
艾敏蒙在面紗後面的臉上有絲狡黠的微笑,一雙眼睛咕嚕嚕地轉,點點頭說道:「是啊!叔叔您是……」
那大漢笑了笑,說道:「我姓葛。」又問:「你父親的大名咱們可是如雷貫耳啊!誰人不知,栗大俠武功超群,與你母親號稱南國雙燕!他們兩人的俠名可是傳揚了我們整個瀚海啊!」
艾敏笑著說道:「叔叔過獎了!」
那姓葛的漢子也是對栗子風十分崇敬,言語之間許多的敬重,和艾敏聊了幾句,甚覺艾敏這小姑娘雖然有如此父親卻一點架子也沒有,是以便跟艾敏聊開了。原本這護送的車隊裡就很少有女子,而有女子時大多都是在馬車裡,自然不會騎馬跟他們聊天。艾敏這一聊開,旁邊的幾個漢子也開始加入進來,這下艾敏就見識了許多有趣的故事。
艾敏這小姑娘原本就喜歡聽故事,尤其是比她年紀大的人,她就很喜歡聽他們講些有趣的經歷、有用的經驗之類的東西,是以聽得尤其認真,而且有時候忍不住問東問西,把周圍幾個漢子說話的興致都勾上來,是以一路之上儘是談笑,倒是好玩又開了眼界。
「我說,栗姑娘,你這馬是什麼馬種啊?為啥是這種顏色的啊?」
「哦,這種馬叫做天空。」
「咦,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馬呢?」
艾敏笑呵呵地說道:「這是我爹爹在北疆遊歷的時候從一個東邊來的商人手裡買的,聽說是從海上運來的呢!」
「是嗎?速度怎麼樣啊?耐力好不好啊?」
「不知道唉!我爹爹不准我肆意奔跑,說我是女子,不可以那麼騎馬!」懷璧其罪的道理艾敏是懂的,有時候藏著比較好。她知道一匹馬的速度可能看得出來,但是耐力程度卻是任何伯樂都沒法看出來的。
「哈哈哈哈,那是你爹爹怕你摔著!要知道,一般人家的小姑娘是不允許騎馬的呢!」
「我平時都很少騎它,萬一把它騎累了怎麼辦!它很乖的,叫做紫風。只是脾氣有點怪,不喜歡別人接近它,連我爹爹我娘親都不理會呢!它就聽我一個人的!」艾敏故意在語氣裡多了許多稚氣,似乎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在炫耀自己的馬有多聽話。幾個大漢自然不會去跟一個小姑娘較勁,只是笑笑,覺得這小姑娘甚是可愛。
出城之後六七十里路時,天便黑了,是以大家都下馬來紮營。
南亞妮的車子原本就靠近艾敏,外面的談話自然落入她耳朵裡,只是覺得艾敏這小姑娘跟她母親一樣聰明伶俐,不禁有些懷念當初那位風姿卓越的女子來。
艾敏坐了半天的馬,也有些累了,看見旁邊有一條河,是以拉著紫風就往河邊走。還沒走幾步,忽然聽見許多聲驚叫。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有山賊,結果卻看見天上有一個黑影在盤旋。
原本在城裡時,月牙兒平時都是一直在天上飛著,艾敏他們停下來時它便會趁夜色躲進艾敏房間裡。它原本身體還沒有長成熟,是以一路飛來根本沒有人察覺到。
可是今天,艾敏沒有叫它,而天也是剛剛黑,它卻忽然降下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艾敏急急忙忙往回跑,紫風也飛快跑回去。
「是彌月鷲!箭手在哪裡!」有人驚慌失措地叫道。
「別慌!」金月明正要下令,忽聽背後一聲:「慢著!這是我女兒的寵物!」
頓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寵物?誰拿彌月鷲當寵物啊?
金月明看見栗子風快步走來,不禁一驚,問道:「栗大哥,這可是真的?」
栗子風微微一笑,說道:「不錯!這是我早年從一個西邊來的商人手裡買來給我女兒做生日禮物的。」
隨即向正由河邊跑過來的艾敏叫道:「敏兒,把它喚下來,別驚擾了馬匹!」
艾敏隨即拉開面紗,把潔白的手指放在嘴邊一吹,發出一聲細細柔柔的聲音。那彌月鷲隨即一個俯衝,直向艾敏撲下來,頓時嚇壞了眾人。卻見那彌月鷲即將撞到艾敏時忽然一個收翅,速度立刻大減,直接落到艾敏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