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敏頓時明白了:要是幫他們,分明就是跟朝廷作對。她想了一下,說:「你就不能偷偷幫一下啊?」
「有時候,不出手幫忙就是最好的幫忙。」
艾敏皺起眉頭,看著那人群中仍舊苦苦掙扎的人,心裡有些難過。她轉開身,坐回座位,邊說:「對了,我吃飽了,要不回去了?」
「是!」琪琪格忙說。
左耳靜靜地看著艾敏,沒有再向窗外看一眼。
三個人默默不語地下了樓去。葉凌風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而埋怨手下沒有保護好自己,居然讓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推了自己一把!
回去的路上,左耳路上去辦了點事情。而剛剛回到家裡時,便見悠悠和連若飛快跑出來接:「少夫人,剛才離王府送了一個大籠子來,裡面有只鷲!」
琪琪格忙說:「那是彌月鷲!」
頓時,連若慌了:「彌月鷲?那不是不准弄進京城來麼?怎麼辦啊?要不,讓人給王爺送回去?」
「送回去?你瘋了?」悠悠氣道,「離王既然敢送來,有什麼事,王爺自然會給咱們兜著!是不是,少夫人?」
艾敏一掃陰霾,笑瞇瞇地說:「那是!我特地拜託王爺送給我的呢!放心,不會有人找咱們的茬兒的!走,去瞧瞧。」
來到院子裡,果然看見一隻大籠子裡裝著一隻小小的彌月鷲,此時只有小老鷹那麼大,一雙犀利的眼睛正盯著籠子外面的人。而左耳站在旁邊,靜靜地。
艾敏向左耳露出會心的一笑,然後和幾個人湊過去瞧那彌月鷲,心裡滿是驚奇。
彌月鷲是西邊軍隊的戰騎,平時是不准帶入京城的。而京城夜只有皇宮裡在節日的時候弄兩隻出來表演,其他時候都是禁止民眾養彌月鷲。連若和悠悠這些長年在京城裡呆的姑娘自然見過彌月鷲,但是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還是第一次。
彌月鷲和一般的鷲不同,他的成年體型可以是一般的鷹鷲的兩倍,嘴呈鉤狀,視力很強,它們的翅膀展開可以達到一個恐怖的長度。尤其是它的爪子硬若鋼鐵,能抓碎人的腦袋,十分恐怖。最最特別的是,這種彌月鷲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它們很排斥人的馴養,但是一旦被征服了又很忠誠。火免人就經常去捉彌月鷲的幼鳥來馴養成軍隊工具。
據說據說彌月鷲曾是神的坐騎,但是在有一次神飛到了西邊的高山時,它聽到下邊的火免人的求神許願,便告訴神有人祈福許願。可是神不理會,因此彌月鷲一怒之下把神摔了下去,而且不肯再去把神接回天上,以至於神就永遠留在了西邊高山上。神雖然接受了火免人的許願,但是對彌月鷲依舊恨之入骨,所以詛咒彌月鷲沒有神的駕馭,永遠飛不出西邊的高山。但是這種「被神遺棄了」的動物卻是火免人最最崇拜的動物,他們對它們敬若神明,因為他們覺得是彌月鷲犧牲了自己的自由,把神留在了西邊的高山上保佑他們。
總之在火免人的心裡,彌月鷲不但是正義的化身,而且還是一個敢於鬥爭敢於反抗的象徵。加上它未馴服時的凶悍與馴服之後的忠誠,而又是西邊高山上的飛行的工具,因此地位特別地高。
「公主,這彌月鷲好像有點凶唉!」琪琪格瞧著籠子裡的小鷲,擔心地說。
左耳沉聲說道:「放心吧,它現在還不能飛的。」當下把籠子打開。女子們一陣後退,艾敏則是興奮地靠過去,問:「不能飛啊?為什麼啊?」
左耳皺起眉頭,說道:「也許真的受到了詛咒吧。不過,成年的彌月鷲還是可以在這邊飛的,只是飛的時間都不長。」
艾敏有些同情地看著那籠子裡不肯出來的彌月鷲,有些失望。想了一下,伸手想要伸進籠子裡去撫摸那小鷲。左耳伸手抓住她手臂:「不要碰它的頭。那是對它的不尊敬,會認為你要攻擊它。」
艾敏有些詫異:一般的動物是很喜歡別人撫摸頭的啊!當下縮回手:萬一一個不小心撫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惹惱了它被抓一把,那豈不是很慘?
那彌月鷲犀利的目光緊緊跟著艾敏的手,見到她縮回去了,才又轉開去看左耳。
左耳沒理會,伸手進籠子抓著它的脖子把它提了出來。很奇怪的是它居然對抓它的脖子沒有反應,只是被提出來之後才撲了兩下翅膀,眼睛就咕嚕嚕地望著左耳的手,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然而就只是這撲扇的兩下翅膀,已經扇起一陣風來。
「它的翅膀好大啊!」艾敏一陣驚歎。
「成年的彌月鷲可以負載兩個成年人。」左耳沉聲說道,然後伸手去摸它的腦袋。
「你摸它的頭?」連若驚叫起來。
「因為,我是它主人。」
艾敏頓時嚷道:「我也要摸!說了是送我的啊!」
左耳看了不滿的艾敏一眼,然後抓著彌月鷲的腦袋,示意艾敏伸手。艾敏把手伸過去,那彌月鷲狠狠地盯著艾敏,艾敏看也沒看就興奮地摸它的腦袋,說道:「這就是嘛!這才乖啊!」
左耳眉間一條黑線。
而就在這天傍晚,艾敏洗了澡,正要去睡覺,左耳忽然進門來跟她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艾敏就坐到窗邊等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艾敏都幾乎睡著了,月光慢慢被烏雲遮蓋,外面的院子陷入一片死寂的安靜。然而就是這一片刻,艾敏起身來,似乎有些不勝涼風,伸手關上窗戶。
轉過身,只見三個人站在她桌前, 其中兩個人正盯著艾敏看。
艾敏微微一笑,嫵媚得有些妖異,轉身兀自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似乎早已準備好的藥箱,然後放到桌子上。她微笑著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轉身回去拉開門,嚷道:「琪琪格,我想跟你睡。開門啦!」
自從那彌月鷲——月牙兒住進曲家,整個曲家就開始沸騰了。沒辦法啊,這彌月鷲可是宮裡禁止養的動物,可是這艾敏身為北疆公主,如此曖昧敏感的身份,居然不怕宮裡追究,明目張膽地養彌月鷲,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