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敏一怔：「沒拿第一？沒拿第一還敢來找我！真丟臉！」
曲南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說：「其實，他們做得最好。雖然沒有拿第一，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受傷。拿第一的那個隊，有四個人都受了重傷，其中有一個差點就喪命了。」
艾敏一怔，隨即低下頭去不說話。
曲南又說：「聽說他們叫了曾毅和米和宇來找你，是吧？」
艾敏點點頭，說道：「我才不去呢！」
曲南看著她有些難受的表情，低聲說道：「我的東西收拾好了麼？」
「哦，是悠悠收拾的。什麼時候走？」
「明天上午。」曲南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去看他們麼？」
「不去。」艾敏轉開臉去。
曲南聽著她的聲音有些異樣，手往她臉上一摸：還是哭了啊！「怎麼，這麼捨不得？」
艾敏沒理他，不說話。
曲南低聲問：「那我呢，我明天也要走了哦！」
艾敏轉過身子去抱他，低聲笑道：「是啊，你走了我就自由了啊！」
曲南靜靜地看著艾敏明亮的眼睛，好像要看穿艾敏一般，然後低聲說道：「我不在京裡，你最好安安靜靜的，別又搞出些事情來，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你在京裡也沒有幫過我啊！沒幫著別人害我我就謝天謝地了！」艾敏把臉埋到被子裡去。
曲南皺起眉，似乎想要想出點什麼來，可是想起來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幫過什麼忙，不由有些自嘲。
半響，艾敏又抬起頭來，問：「你那位葉家二小姐，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曲南皺起眉：「你在校場時，她來過一次，聽說你在，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今天下午，我去她家裡一次。」
「她怎麼說啊？」
曲南皺起眉頭來：「什麼都沒說。就讓我安心去西邊。也不難過。」
「她不難過？」艾敏奇怪地問。
曲南點點頭，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不覺得她在難過。說話也怪怪的。」
艾敏有些疑惑：怎麼可能呢？又問：「沒準是裝出來的。她不想讓你擔心啊！」
「她跟你不一樣。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表面上看起來快快樂樂的什麼事也沒有，躺倒床上就掉眼淚？雲風是那種很容易很容易傷感、控制不住情緒的女孩子。」
艾敏心裡想著那個女孩子在想什麼，只覺得眼皮子沉得很，很快就睡著了。
曲南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心裡說不出的難受：自己的妻子居然不為自己將上戰場難過，卻為一群弓箭手將要離開而難受地哭。做人做到這份上，還真失敗啊！
次日清晨很早曲南就起床去上早朝，因為宮裡陛下將要送行。
艾敏起得晚一些。她看悠悠和連若都收拾好了各自主子的東西，不禁有些疑惑自己還有什麼用。
其實很多時候艾敏都想曲南在她生命裡究竟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是丈夫麼？她不知道。是情人麼？她依舊不清楚。她也會不捨，但她又想著她對所有將要離開的人都會不捨；她也會覺得一個人有點孤單，可是有琪琪格在，她不覺得難過，何況曲南在的時候她也沒覺得有多熱鬧。
她想著自己該不該去看看他們時，忽然聽有人說：「不知道嗎，今天曲大將軍要西征了！快去看看！」她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局外人那麼關心曲南，同時也覺得自己有些可悲：那個葉家的二小姐雖然沒有嫁給曲南，可是曲南還是很深地愛她的，可是自己呢？曲南……他的心真的會分出一半來嗎？北疆的男子們，他們從來都不會把心分出兩份來……
正想著時，忽聽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在想什麼呢？叫你都沒聽見。」
艾敏回過頭去，看見離王和若陽郡主站在那裡，後面跟著幾個侍衛。艾敏有些不好意思，忙說：「沒什麼，就是覺得……怪不舒服的。」
離王一指街旁的酒樓，微笑著說：「不如上去坐坐？」
艾敏見離王似乎有話要說，便點點頭，隨著一行人上了樓去。進了一個靠窗邊的雅間，坐下來之後，離王叫了兩壺小酒，又叫了些小菜。
若陽郡主這天很安靜，不時抬頭看艾敏，但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