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北回頭來看著艾敏,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很久,悠悠才低聲說道:「大少爺一定會沒事的。打了這麼多次帳,不是都沒事麼?」
艾敏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沒關係,他走了,我就自由多了。還不用受那個葉家的大少爺的氣!不亦樂乎!」
曲北笑出聲來:「『不亦樂乎』可不是這麼用的!」
「管他呢!」艾敏樂呵呵地說道。
這天傍晚艾敏才聽人有人向那位葉家二小姐求親,而那位尚書大人似乎怕在曲南這邊嫁不出女兒,所以就答應了。而昨晚的請宴則是尚書大人向曲南下的通牒,然而曲南根本沒去。所以這天一早尚書大人就回話同意了。而葉凌風自然是不願意妹妹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所以才來找曲南。那位若陽公主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所以才怒氣沖沖地來找艾敏的麻煩。
傍晚還來了一批人,是離王的禮物,說是為若陽郡主的事情表示歉意的。因為裡面有許多好吃的,艾敏欣然接受了。
曲南很晚才回到家的。艾敏原本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但是他回來了。艾敏見他不說話,便爬起床來問:「你和那個葉姑娘和好沒啊?」
曲南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你別管那麼多,當好你的少夫人就好。」頓了一下,又問:「你的瀚海語說的那麼好,應該會寫瀚海字吧?」
艾敏點點頭,看著曲南笑道:「怎麼,你們瀚海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麼?我可是我們北疆的第二號才女哦,是不是很沒品德呢?」
曲南忍俊不禁,隨即將衣服扔在桌上,說道:「行了,我再過半個月就要去落銀城,到時候你寫信給我好了。」
艾敏低聲笑道:「我才沒那麼笨呢!你連那位葉家二小姐的信都不回,還能回我的?」
曲南身子一震,半響才沉聲說道:「我答應你,只要你寫了,我就回你。」
艾敏兀自笑著睡下,問:「說說嘛,你那位未來岳父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說我女兒才貌雙全,還怕嫁不出去麼?你要再不娶我女兒,我就把我女兒嫁給別人了?」她裝成一個老傢伙的口氣,聽起來說不出的可笑。
可是曲南沒有笑:她說中了,那位尚書大人就是那麼說的!
艾敏見他不說話,自覺沒趣,只好躺下去睡覺。
曲南上了床去,低聲說道:「這件事……等我從西邊回來再說。」
艾敏皺起眉頭:「那位二小姐等得了那麼久?」
曲南伸手去抱她的腰,低聲說道:「如果她自己都等不及了……那就嫁吧……」又低聲說道:「我碰到豪英了,今天下午。他跟我說你箭術很好,是吧?」
艾敏有些得意:「那是!我的箭術可是我阿斯爾大叔教的!他的箭術天下無雙!」
曲南有些笑聲:「可惜不能一睹其風采!」
「咦,」艾敏想起曲南的另一個身份:瀚海第一射手,便問:「你的箭術好像也很好是吧?不是說瀚海第一射手麼?」
「那是他們受了大將軍三個字影響。我的箭術是跟一位前輩學的。」
「不是跟豪英學的?」
「嗯。那位前輩不是軍隊的。我只跟著他學過三天時間。」
艾敏有些不敢相信:「三天?」
「嗯。他叫一寒。」曲南的聲音已經很小了。
艾敏皺起眉頭,使勁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個名字是誰。艾敏想著他疲憊的聲音,想著這個男人其實也挺無奈的。
次日清晨艾敏第一次跟曲南和曲北去了校場。
一路上迎面而來的將士不斷給曲南和她見禮,讓她都不由自主地有些飄飄然了。
走到一處弓兵營的校場時,便見到弓兵營的上百個士兵已經集合在那裡等待了。
「大將軍好!教官好!」
曲南看了一眼眾人,然後點點頭,向曲北說道:「行了,你的人,自己負責。」然後看了一眼艾敏,說道:「這些人這次我去西邊,都會帶去。要不是豪大將軍極力薦你,我是絕對不會把你叫進來的。你最好別到處亂跑亂撞。這邊是西邊的軍隊,可是不代表對你們北疆沒有敵意。中午我會派人過來找你的。」
艾敏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樂。曲南已經出了弓兵營去了。
曲北看見艾敏的臉上掛著笑容,便問:「怎麼訓練?」
艾敏便回過頭問:「你平時怎麼訓練的?我可是只有十幾天時間哦!」
曲北點點頭,隨即向正站著的士兵說道:「你們聽好,這位是大將軍請來訓練你們的教官。別以為她是個小姑娘,她比你們這裡的每一個人的箭術都好上百倍。我的箭術就是她在半個月訓練出來的。她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給我記牢了,要是一個地方做不好,你們就等著倒霉吧!聽好了沒有?」
「是!」
「你講幾句吧!」曲北低聲說道。
艾敏看了一眼眾人,覺得黑壓壓一片,隨即說道:「這麼多人怎麼訓練啊?不怕累死我啊?說什麼好呢?」
她以前經常跟著姐姐托婭訓練士兵,經常在軍隊裡跟著阿斯爾大叔鬼混,看見姐姐和阿斯爾大叔怎麼訓練士兵,對這個場景自然絲毫不陌生。她想了一下對曲北笑著說道:「這樣吧,他們人太多了。咱們分成兩隊。你帶一隊,我帶一隊。訓練結束後,咱們比試一下怎麼樣?」
曲北微微一怔,說道:「可是你比我訓練得好……·;」
艾敏搖搖頭說道:「我以前只看過我姐姐帶弓箭手,自己沒帶過,萬一沒處理好豈不是很糟糕?所以,我們要分擔風險啊!」
隨即走到眾士兵前面,她笑瞇瞇地說道:「各位大哥你們好啊!因為小女子也是第一次教習這麼多人訓練,所以,希望在你們的箭術得到提高的同時,我自己的箭術也可以得到你們的指教。」
眾人的反應肯定是沒有北疆的士兵那麼熱烈的。雖然聽說了艾敏的箭術很好,但她畢竟是個女子。在北疆,母系氏族痕跡比較嚴重,女子備受尊重;但是在瀚海這樣的父系氏族烙印嚴重的觀念裡,女子的地位本來就是低賤的存在,是男人的依附。何況艾敏是北疆的王室公主,北疆是瀚海的第一大敵,眾士兵雖然不是打北疆戰的,但是愛國的熱情卻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