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御羽掃視了眾人一番,一字一頓地說道,「會很難!」
眾人面面相覷,什麼意思?
「羽兒,你說清楚。」忍受不了他的拐彎抹角,皇上輕咳一聲,終於開口。
軒轅御羽收起一貫戲謔的神色,正色道,「父皇,我雖然知道方法,但是最難的是藥方……」
皇上還以為他要說什麼,聞言不禁鬆了一口氣,「這有何難?宮裡的藥材應有盡有,你要什麼,朕命人去取來便是。」
軒轅御羽卻皺著眉搖了搖頭,「如果宮裡能找到,我就不會這樣說了,要救皇叔,最起碼要找齊醫術中所記載的七種奇藥,這七味藥材,缺一不可,除此之外,還得配合古醫書上的穴道針灸才會有效。」
微微一頓,繼續說道,「可是這七種奇藥,卻不是那麼容易找的。」
皇上咬牙,「不容易找,卻不代表找不到,就算傾盡所有,朕也要將那所謂的奇藥找出來!」
軒轅御羽點點頭,「父皇說的極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軒轅非雍,臉色凝重起來,「找那些奇藥,最快也要幾天時間,現在的問題是皇叔中毒過深,我很擔心他能不能熬過三天……」
皇上驀然抬眸,神情甚是激動,「你說什麼?」
「父皇!」軒轅御羽拍了拍了他的手,「你先不要激動,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安排人馬去找齊七道奇藥,只要快一天找到藥方,皇叔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朕現在就去安排人手。」皇上作勢就要往門外走去。
「等等。」軒轅御羽叫住他,「我只記得那個藥方,至於那七道奇藥分別生長在什麼地方,因為時間久遠,我已經忘記了,父皇你派人去我府中找到那本古醫書,然後帶到這裡,到時由我安排人手去採藥。現在我先去看看皇嬸,她中毒雖輕,但不像皇叔有內功護體,我很擔心她。」
皇上聽得一愣,是啊,中毒的豈止非雍,還有他那弟媳呢。
「那你快去吧。朕現在就命人去將古醫書找來。」
軒轅御羽點點頭,一刻也不停地往唸書苑走去。
才剛一踏進門,便覺氣氛凝重。
傾世風流的少年將軍年卓倫,此刻卻是神情淒惶,雙眸緊緊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女子,連呼吸都不穩。
而當今皇上的紅人納蘭子淮,雙手掩面,靜靜地坐在床側,那背影無助、絕望,看得讓人心酸。
看見他進來,年卓倫只是略抬了一下眼,「見過太子。」微微一揖之後,目光重又回到納蘭子書的身上。
至於納蘭子淮,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憂傷裡,並不知道周圍的情況。
軒轅御羽對著年卓倫微點了一下頭,算是作了回應,便走到納蘭子淮的身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淮,你坐在這裡,我怎麼給皇嬸把脈?」
納蘭子淮聞言一震,連忙抬起頭,暗淡的眸光一寸一寸地亮起來,「太子,您終於來了!快,快看看書兒,她已經昏迷了一晚了,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您快看看她吧。」
他說著,飛快地站起身退至一旁,給軒轅御羽騰出空位。
軒轅御羽笑著點點頭,轉頭望向床上的女子,臥床不動,臉如縞素,雙眸緊緊地閉著,那臉上的劃痕,已經變成紫黑色,那原本淡紅色的唇,也染了很深的一層黑色,整個人看上去,憔悴無比,病弱之態猶顯。
飛快地探向她的脈搏,似乎過了很久,手依然沒有鬆開。
眉頭由一開始的淺陷輕皺,到後來的越皺越深,他仍是沒有說一句話。
「太子,書兒她到底怎樣了?」納蘭子淮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軒轅御羽終於鬆開手,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問話,細細地查看她臉上和脖子上的傷痕。聽奚月說,皇嬸身上的傷痕有三個地方,除了臉和脖子兩處,還有手腕一處。
掀開她的衣袖,果然,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映入眼簾,傷口,明顯比臉上和脖子上的都要深很多。
眸光頓時一凜,那個該死的柯綺陌,居然敢對他的皇嬸下這麼重的手?若不是知道她已服毒自盡,他一定要讓她徹底嘗嘗什麼是毒火攻心的滋味,哼,居然敢對他身邊的人下藥?
「太子,書兒她到底怎樣了?」納蘭子淮得不到回答,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軒轅御羽歎了一口氣,臉色無比的凝重,「她的傷口不深,毒素滲入得不快,但是——」他深吸一口氣,「皇嬸不是皇叔,她沒有內功護體,所以她的抵抗力,與皇叔相比,要弱得多,她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不過總體來說,她的情況還是比皇叔好多了。」
納蘭子淮和年卓倫同時舒了一口氣。
軒轅御羽搖搖頭,「淮,倫,你們兩人還是不要放心得太早,她的情況雖然比皇叔輕,但如今解藥沒有配製好,所以,她仍然有生命危險,還有,我方才替她把了脈,發現她體內仍有一些淤血淤積不散,那恐怕是泣血丹所致。」
目光漸寒,想不到那個子桑婉如此狠心,居然想到用泣血丹來打掉皇嬸的胎兒,若是紅花,那還好一些,可是那個泣血丹,藥性可是比紅花強了百倍,一個處理不好,輕則從此不孕,重則丟掉了性命。
不過,不知道上次是誰替皇嬸治療,他的技術還算不錯,多虧了他,皇嬸現在的體內只滯留了一些淤血而已,等將淤血完全排出來,那就沒事了。
泣血丹?
納蘭子淮和年卓倫兩人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的眼裡讀懂了一個信息——該死的子桑婉,原來竟是她!
以前是因為軒轅非雍已經處置了她,他們也看在太傅的份上,所以並未出手。
可是如今看來,這筆賬,是該好好清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