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突然站到自己的面前,眼神是那麼的凜然,紫茵的心忍不住一虛,往後退了一步。
為了不露出馬腳,她強裝出勝利的姿態:「不服氣嗎?不服氣的話就去跟魅表哥說啊。」
流魅……
芊芊的身子晃了晃,眸子慢慢地斂下,流轉的眸光染上了點點的水光。
有一股灼心的痛蔓延向喉嚨,嗆著她的鼻淵,眼中的熱氣越來越控制不住……
下腹尖銳的痛意隨著她哽咽的心跳一波一波地侵襲遍全身,她臉色慘白得可怕,讓她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般的透明。
這樣的她,淒涼得讓紫茵一時忘了說話。
好一會兒,她不曾說話,只是抬眸,輕轉著淚光的視線幽幽地注視著紫茵。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幽靜,靜得詭異,讓紫茵的理直氣壯有些洩了一些。
「你……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反正……反正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魅表哥都只會立我為王妃。」
原本以為芊芊會說些反抗的話,誰知——
「我知道。」
芊芊的嗓音很輕,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過,幽幽蕩蕩地飛走。
「什麼……」紫茵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沒有再去過多地關注紫茵,也不想再去關注這裡的一切,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牽引著她……離開……
漸漸地,詭異的情形發生了。
只見芊芊的身影忽明忽暗地閃爍著,透過她的身子,似乎能夠看到她身後的床鋪。
紫茵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你……」
怎麼會這樣?
透明的圈罩中,芊芊恍惚一笑,超然,平靜。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下,這裡,從不曾屬於我,他……也不會屬於我,我……祝福你們。」
黯然在眼眸裡蕩漾,酸澀在撕咬著心房,只是,她靜然地接受了,一開始就已經接受了,不是嗎。
「……」紫茵愣住了,被眼前越來越透明的人給驚住了,嚇住了。
芊芊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身體的顏色慢慢消退,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無法觸摸的幻影……
「芊兒!」流魅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恐慌瞬時侵佔了他的整個心房。
芊芊舉眸看他,恍然淡笑:「再見了,流魅……」
看著他,眼眸裡,溢出透明的淚光,不捨……卻還是要走。
似乎感覺到她的去意是他所不能控制的,流魅終於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一種無法挽回的失去的恐懼感讓他拔腿就衝過去:「芊兒,不要!」
誰知,他一張手想要抱住她,卻在碰觸到她的瞬間,她的幻影猶如泡沫一般破碎,消散……
「不——芊兒——」
流魅悲喊出聲,卻無法阻止芊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雙手環抱出來空空的懷抱,黑眸深受打擊地停滯了。
「芊兒……」他喃喃著,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消失了。
一旁,紫茵也為眼前的景象給呆住了。
室內,一片寂然。
「流魅,你也在啊,你看母后給芊芊帶來了……咦?」
王后偕同蛇王一走進來就迫不及待地獻寶,只是,在看到床上並沒有人,而且流魅一臉呆然淒愴的模樣之時,她的話語收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芊芊姑娘呢?」蛇王首先從這摸不著頭腦的狀況中鎮定下來,發出疑問。
沒有人回答他,流魅與紫茵兩人安靜得詭異。
蛇王與王后相視一眼,往前走去。
「魅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母后。」王后和藹地觸碰了一下流魅僵在那裡的手臂,語調中儘是擔憂。
流魅彷彿被這一碰給碰醒了,他呆滯的眼眸驟然一清,反應力瞬間回來。
他眨了眨眼,眨掉眼眶的紅。
「母后,芊兒她……走了,我要去找她!」
他焦灼的嗓音夾雜著一絲哽咽,慌慌張張地就要離開,卻讓蛇王給制止了。
「流魅,你要到哪裡去找她?」
「我……」流魅的腳步一頓,思緒有些亂。
末了,他堅定地看著父親:「我要去人間。」
「什麼?!」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地驚詫出聲。
蛇王略微沉吟了一下,領略到了事情的原委。
他搖了搖頭:「我懂了,芊芊姑娘是回人間去了,但是,流魅,你現在是無法進入人間的。」
「我不管!就算是要打破人界的結界我也要去找芊兒!」流魅衝動地吼叫,眼中泛出紅色的血絲,神情有著勢在必得的決然。
「打破蛇界跟人界的結界?!你瘋了!這會驚動三屆的,到時候你不僅無法到人間去找芊芊姑娘,可能連你自己也要因為破壞各界規律而被天庭打入地獄!」蛇王凜然地警告著。
打破結界,真是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