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涼涼的天色,厚厚的雲,高高的山,荒涼涼的野。
濃濃的霧氣將山野給籠罩住,帶給人無盡的寒意。
驀地,一個黑點從高空上落下來,伴隨著尖叫聲。
「啊——救命啊——」
芊芊驚恐地閉著眼睛,耳邊聽到呼嘯而過的風,很冷的風,刮得她的臉頰都疼死了。
「小小穿越集團啊,你們到底是幫我穿越還是幫我做高空拋物運動啊。」
「轟轟……辟啪……」天空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電閃雷鳴,就連閉著眼睛,她也可以隔著眼皮感覺到那閃電是多麼亮。
「不、會、吧!我我我……我怎麼這麼倒霉啊!」芊芊欲哭無淚地摀住耳朵,避免雷聲將她的耳朵給劈聾了。
身體還在跌落,這條拋物線的軌跡好像無窮盡一樣。
芊芊只覺得自己停下來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粉身碎骨。
「嗷嗷嗷嗷,我不要死啊,我只是來找人的,我什麼壞事也沒有做,天啊,神啊,哈利路亞!救人吶……」
誰知,她的話還沒有喊完,嘩啦啦啦的雨點就落下來,打在她正好張開的喉嚨裡。
「咳咳咳……」芊芊悲劇地讓雨點給噎住了。
豆大的雨點飛肆地扑打她的臉頰,刺刺生疼,狂勁的大風夾帶著冷雨席捲向她,冷風冷雨竄進身體裡,冷得她的牙齒直打顫。
「救救……哈啾哈啾……」
芊芊一開口就連連噴嚏。
不知道降落了多久,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事實上,她很害怕停下來,可能身體停下來,就是她呼吸停下來的時候了。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這麼被風吹雨打之後還要死無全屍!
芊芊深深吸一口帶著雨水的冷氣,膽子一壯,眼睛一睜就是睜得玲瓏大。
可是一睜開眼睛之後她就後悔了,眼前,閃電好像從身體上劈過一樣,陰沉沉的天空不斷升高,因為她在不斷降落。
「啊——流魅,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死流魅,我恨恨恨……我的青春啊,我的人生啊,我的生命啊才剛剛開始,就為了你,就是為了你!流——魅——」
她咒罵連連,也只剩下一張嘴巴罵了,不罵,她會恐懼,恐懼死亡的來臨。
就這樣,她仰著頭看著天空的電閃雷鳴嘩啦啦的雨一直罵,一直怨,從來不敢往下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嘶」地一聲響,好像是……她身上的衣服破了。
她本能地低頭一看,耶?不掉了,而且,她還晃蕩蕩地掛在一根樹枝上,撕裂的就是外套。
看著距離地面不太低的高度,又看了看那好像支撐不住她重量的枝丫搖搖欲墜,芊芊吞了吞口水,對大樹雙手合什:「拜託親愛的大叔叔叔,你一定要撐住啊,不然就要背上殺人罪,會不得好死的……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樹枝就發出「辟啪」一聲,她的身體立即下沉了一些。
「哇啊!」她嚇得閉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來。
等了一會兒,沒有反應,身體似乎還在晃蕩。
她首先睜開一隻眼睛的一條縫,看到樹枝還沒有斷,正在藕斷絲連著。
「呼……幸好幸好。」她擠在胸口上的氣呼了出來。
就在她慶幸自己沒被摔死的時候,忽然從下面傳來低低的嗚嚎聲,好像……好像……狼的叫聲。
不……不會吧。
芊芊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地低下頭。
喝!一隻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的身形龐大的狼正在大樹底下虎視眈眈,不時發出飢渴的嗚嗚叫。
芊芊只覺得腦門一下子抽涼了。
「狼……狼老兄,我只是路過的,我的肉不好吃,真的不好吃,特別沒有營養的,真的!啊……以前有一條蛇就住在我家,但是他從來不吃我,因為我真的不好吃,非常難吃!」
底下,那隻狼的眼中掠過玩味的暗光,又對她嗚嗚叫了一聲,然後擺了擺尾巴,竟然真的走了。
「耶?真的這麼嫌棄我啊?」芊芊看著狼離開的龐大背影自言自語。
在她沒有留意到的時候,狼的腳步頓了一下,肩膀還聳了聳。
然後,淡淡的綠光從狼眼中蕩漾出來,隔著雨簾掃向芊芊的方向。
「嘎吱!」樹枝應聲斷落。
「啊——」芊芊尖叫一聲落地。
「彭!」她狠狠地趴跌下來,而且跌的地方正是一個水坑,軟綿綿的泥巴承受了她的重量,所以她沒有跌得很疼。
但是,卻跌得泥頭泥臉。
芊芊從泥坑裡拔起腦袋,臉上泥黏黏一片。
「噗噗」她嫌惡地從嘴裡吐出泥巴,心裡頭沮喪得想要永遠栽在坑裡面不出來了,不,是不面對現實了。
目觀四周,狼不見了!
但是,周圍一片荒郊野外,還籠罩在傾盆大雨中。
她站起來,發現這雨唯一讓她覺得不那麼鬱悶的一點就是……大雨很快就沖刷走她臉上的泥巴了,但是,她也更加冷了。
「哈啾,哈啾,哈啾——」
她四面八方看了一遍,忽然,前方似乎有火煙隱約在跳動。
芊芊抹了抹眼睛上的雨水,看清楚了,真的是火煙在冒。
她立即拔腿就往那個方向奔去,心中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絕處逢生再見希望。
不一會兒,她終於來到一處巖洞前,那火光正是從裡面閃出來的。
她毫不猶豫地衝進去,人未到聲先到:「嗨,你好……」
然而,當她奔進裡面的時候,立即僵住了:「好……」
一個「好」字在她的舌頭裡打著顫,抖個不停。
因為,正在火堆旁邊烤火的……竟然是剛剛那只體型龐大的狼!
看見她的到來,狼那雙利眼立即朝她掃過來。
「吼吼——」
它張開嘴巴,露出獠牙,前蹄登登兩下一躍而起,直直朝著芊芊撲過來。
芊芊駭然地瞪大眼睛,嘴巴張開卻叫不出聲音來了。
看著狼龐大的體積,她只覺得眼前開始冒金星,腦子也空空蕩蕩的,頭重腳輕地飄啊飄。
下一秒,她兩眼一翻,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