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你的身體那麼涼……」赤凰還是有些不放心。
感覺到赤凰的不安,白涼陌聲音輕緩了下來,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你還是不信我,我沒有這麼弱的。當時只是被反噬用元神護住了身體,所以身體才會發涼,修養個十幾天就無礙了。」
隨即想起什麼,有些惱恨地瞪著赤凰,「你還真不把我的話當話,你竟然真的敢跟冥衣同歸於盡,你——」
想到那時白涼陌震驚到極致的聲音,赤凰雪眸半翦,被白涼陌攥在手心裡的手越發的涼,唇抿了抿,才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你知道的,我從不想聽什麼對不起,我只想你好好地,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愛惜自己,難道死就真的這般的好?你就這麼的想死?那我呢,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的對我動心?」
歎息的聲音幾乎從喉間溢出,低涼哀絕地讓赤凰抬頭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看她又沉默了下來,白涼陌心口驀地堵得慌,頭微微偏了偏,有些難受地半臥在一側,俊美的側臉疲憊一場,身體被火龍反噬的力量生生地穿過,即使他說無事,可那種痛卻還是很痛,即使如此,也難以掩蓋如今當時他看到赤兒與冥衣同歸於儘是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
「赤兒,你要讓我怎麼辦?你要讓我如何……」
「你說什麼?」白涼陌的聲音有些低,赤凰一時間沒有聽清,轉過頭,看著他蒼白的臉,腦海裡晃過自己昏迷前腦海裡閃過的情景,認真地看著他,「白涼陌,給我時間好不好?」
白涼陌愣了愣,偏過頭,玄赤雙瞳閃過一道流光,等著赤凰說下去。
「你對我的心,我明白,可我有事情要做,你可否等我先回魔族……」
「不行——!」赤凰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涼陌原本灼灼發亮的眸瞬間黯淡了下來,眸色深深地望著赤凰,攥著赤凰的手有些緊,「我絕不答應。徒兒,即使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從魔界來到這裡,可是無論是什麼事情,魔界對於你來說都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你以為這麼危險的地方我會放你去?不,你要是想去那裡,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離開。」
第一次,白涼陌說的有些血腥,可他知道不如此,以赤兒的性格絕不會這般輕易地放棄。
踏著他的屍體離開?
赤凰愣了愣,眉頭皺的有些緊,抬眼看著白涼陌,他的目光有些深邃,因為認真玄赤雙瞳裡面流光瀲灩,深邃一片,赤凰看的有些呆,「你……」
歎息了一聲,白涼陌慢慢地站起身。
仰頭看著鳳君殿裡飄散的紗幔,旖旎的紅映入眸瞳,卻是一片落寞,念了個妖咒,消失在了鳳君殿裡,如果再不離開,他怕自己真的會瘋……
她竟然一直都想著離開……
赤兒,你就一點都不在乎過我嗎?
一點都沒嗎……
……
赤凰有些呆地望著白涼陌消失的地方,雪眸裡似乎還閃過白涼陌最後痛苦掙扎的眼神,心口驀地一痛,眉色掠過一道猶豫,雪眸慢慢地斂了美目,白皙的手指慢慢地蜷縮在了一起。
「妖後,你不應該這樣對王的。」
突然,一道沒有情緒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赤凰抬眼,看著妖獅正站在鳳君殿的門口,靜靜地看著她,眸間無波無痕,赤凰愣了一下。
沒有等赤凰開口,妖獅走了進來。
「王他這一生都太苦,等了千年,念了千年,盼了千年,你真的不該如此,王他肯為你死,難道這還不足以表達他的心嗎?妖後你何苦為了一顆完整的心而如此對待王,有時候,你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心?屬下可以看得出來,妖後對王也並非無心,既然有心,那麼何苦讓兩個人都痛苦?」
妖獅的話像是一句悶雷敲入赤凰的心。
赤凰雪眸猛地一驚,看著妖獅,眸色有些複雜,「你說的,我知道,可……」
自己每次想要真正的接受的時候,心口都會湧上一股詭異的感覺,隨即自己的心底就有一道聲音在嘶吼,不要讓她相信,要讓她放棄,到底放棄什麼,她知道,可自己卻又不忍心就這樣離開。
她知道他對她的好……
「妖後,當日是屬下沒有盡到保護您的職責,所以你要怪的話,就怪屬下好了,王,請你哪怕用一點心思對待,他都不會活的這般痛苦。」如果那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希望你想到這些年王為您做的一切,能夠原諒王,重新開始,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活的痛苦?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會活的痛苦?
「有些事情妖後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要是垂下了頭,恭恭敬敬地站著,眉心被一縷憂愁掩蓋,隨即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如同被宿命的哀歎。
赤凰皺眉,聽了妖獅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抬起頭,緊抿著唇,看著妖獅,「現在離那日冊封過去幾天了?」
「三天。而王也守了三天。」
「我知道了。」赤凰垂了眼,靜靜地看著一個方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並非真的沒有心,他對我的好我都記得……」
「這樣最好,希望妖後真的是明白了,如果妖獅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希望妖後能夠原諒妖獅的無力,如若無事,那屬下先退下了,妖後的昀凰殿已經建造好了,妖後隨時可以搬到那裡去,即使是妖後喜歡鳳君殿,也可以把這兒作為寢宮,這是王離開時吩咐的。」
「帶我去昀凰殿吧。」
她需要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