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涼陌狐形面具下的容顏慢慢地掠上一抹紅色,恍若醉酒後留下的緋紅,因著他戴著面具看不真切,可那一雙妖冶的眸瞳眼眸隱現深色,深邃的眸瞳絞著懷裡抱著的錦袍圍成的一團,涼薄的唇瓣抿著,越發的妖媚。
孔毅與狐落走進石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眼神四處查探了一番,除了空氣中縈繞的血腥味,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卻也並未看到凰姑娘的身影。
在白涼陌三尺之外停了下來,孔毅與狐落瞧著白涼陌怪異的表情,對視了一眼。
隨即,有些擔憂的出聲問道:「公子,凰姑娘不在這裡嗎?那冥王還有可能把她送到什麼地方嗎?」
聽到衣袍外的聲音,赤凰明白了白涼陌方纔的意圖,自己方纔那模樣的確是不能見人的,只是,白涼陌卻勒的緊了些,她都快要喘不過起來。
動了動,卻感覺,攬著她腰腹的手臂又緊了緊。
赤凰雪眸一瞪,剛想開口,就感覺到掌心的小東西慢慢地探出了腦袋,睜著一對圓鼓鼓的眼委屈地瞥著赤凰的雪眸,因為它的身體精緻小巧,硬是掙扎了出來,幾乎探到了赤凰的鼻息間,羽翼還未豐滿的羽毛蹭著赤凰的鼻息,鼻子一癢,赤凰忍不住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什麼聲音?」
正在等著白涼陌發話的孔毅眸色一變,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卻看到公子眸色也隨著那聲音緊緊地盯著懷裡的墨袍,原本清冷的聲音有些低啞,卻難掩其中的擔心,「怎麼了?」
孔毅與狐落一愣,也目光向下一移,看著白涼陌手裡黑袍。
裡面難道有人?
赤凰咬了咬牙,被紅鸞稚鳥蹭的難受,又打了個噴嚏,等緩了緩,才啞著聲音朝幾乎近在她眼底的小東西努了努,「小鸞,別再蹭了。」
一出聲,赤凰愣了愣,她聲音怎麼成這樣了?
大聲吼著的時候倒是沒什麼不同,可放軟了聲音,那聲音不再似女娃的童稚,多了絲嬌媚,絲絲滑滑,如同上好的糯米糕,聽來心底一陣酥軟涼甜,光是聽聲音,就可以想像擁有如此嗓音的女子該有多麼的絕色傾城。
聲音不重,可在空曠寂靜的石洞裡顯得格外的清晰,不僅白涼陌愣了一下,一旁的孔毅與狐落也是一愣。
女人?
公子懷裡竟然有女人?
目光震驚地瞟了一眼眸色變得有些複雜的白涼陌,裡面晦暗不明,幽深一片,孔毅與狐落對視了一眼,選擇了閉口不言,看公子這樣子,就像是一副被人發現隱晦秘密後的震驚、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怒意——
白涼陌手裡的黑袍又緊了緊,腦海裡還響著赤凰方纔的話。
小鸞?
難道方纔他還漏看了什麼,小鸞又是誰?
忍不住,白涼陌危險地瞟了那孔毅與狐落一眼,瞪得他們兩個莫名其妙。隨即白涼陌轉了身背對著他們,頎長的身影在水汽氤氳的石洞裡有些飄渺。
抿了抿唇,白涼陌白皙如玉般的手指這才慢慢地扒拉下一角,露出了赤凰的腦袋。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赤凰愣了愣,隨即盯著還「撲騰」翅膀的紅鸞稚鳥,小小威脅了一下,又打了個噴嚏。這才抬眼,瞪了頭頂的白涼陌一眼,雪眸氤氳一片,絕美的一張容顏,恍若精緻的陶瓷玉器,在水霧的映襯下,似夢似幻。
白涼陌愣了愣,等看清了赤凰的臉,墨瞳變了變,方才沒注意,此時看來,終於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原本那張略帶稚嫩的臉此刻像是一下子長開,雖然還有著五分以前的模樣,可另外五分卻有些陌生,但是不可否認,如今赤兒這張臉,竟然比他還要妖媚幾分。
心情頓時有些怪,「乖徒兒,你怎麼成這樣了?」
那原本清冷的雪眸,此刻配著這嬌媚的容顏,怎麼看起來像是要蠱惑人似的?讓他忍不住想要遮住她,不讓其他的妖精看到她這種模樣。
赤凰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不知道。」
她怎麼會知道?
方才小鸞動了動爪子,她吸收了那兩顆金丹以後,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想到金丹,赤凰雪眸變了變,平息感覺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妖力,眸光頓時一亮,果然不愧為上古妖獸的內丹,竟然平白給她渡了近千年的妖力!
今晚的際遇,真不知道要不要感謝那冥王一番。
如果他知道自己想殺的她平白多了千年的妖力,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瘋掉……
眸色閃了閃,赤凰的腦海裡晃過那一眼半絕美半骷髏的臉,竟然有一抹憐憫湧上心頭,即使是討厭也討厭不起來,皺了皺眉,赤凰晃了晃腦袋,把那份憐憫之情甩出腦海,對於敵人她從不會心慈手軟,下次見面,她絕對會把今日之仇討要回來!
……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白涼陌聽著赤凰話裡的漫不經心,手臂再次環緊,頭垂下了些許,赤凰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鼻息噴到臉上的那種酥癢的感覺,抬頭,就看到白涼陌灼灼的目光,目光深邃一片狹長的鳳眸隱含了一絲笑意,似笑非笑,像是要蠱惑她一般,心下微微一動,臉上隱現一抹緋紅,有些尷尬地撇開了眼。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想知道你自己問它去。」
指了指一旁瞪大了眼看著他們兩個的紅鸞稚鳥,瞟了它圓鼓鼓的眸子,懊惱地半垂了眼翦,長長的睫毛彷彿微微顫動,恍若蝴蝶展翅欲飛,媚態橫生。
白涼陌眸色深了深,這才隨著赤凰的目光瞥了一眼紅鸞稚鳥,詫異地挑了挑眉。
這才發現這個小東西……
想起方才赤凰口中的「小鸞」,原來就是這小東西啊,頓時心情又大好,「咦,這小傢伙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小不伶仃的模樣,徒兒,你在什麼地方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