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蒼言一板臉,拒絕道:「雖味美,但不能多食,會傷了脾胃。過些時辰消化了,我再叫御膳房給你做好吃的,美美吃一頓。」
侍女接下空碗,福身告退了。蒼言用愛憐的眼神看著我,疼惜地說道:「餓壞你了吧?以前蘇淺從不喜歡吃淡食,偏愛食肉,每餐不能少了肉。但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吃葷食,只能喝點清淡的小粥。等你完全康復了,我一定給你準備滿滿一桌子菜,讓你飽餐一頓。」
鼻頭突然泛酸,我遮掩地倒下去,轉過身背對著他躺下。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麼寵愛過我,生病了也沒人關愛、沒人哄,爸媽每天只忙著吵架,我稍微有點狀況他們就不耐煩的讓我自己解決,不要去麻煩他們。所以我早就習慣了自己善待自己,不給別人惹麻煩,不管什麼事都自己扛,絕對不請別人幫忙。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會捨不得的。
如果你是我的親人多好啊!可惜,如果我無法回報相同的愛,又怎麼能受之無愧?風城月,你快點來!愛情經過時間的洗練,終會演變成親情。我和風城月也會如此。在我對蒼言沒有日久生情之前,你快點來好不好?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傳喚一聲明月,她就在外面。我晚上回來。」
「這樣把我留在宮裡沒事嗎?我不想為難你。」皇帝的宮殿裡的殿前司可謂是想走便走,想來便來呀!恐怕蒼言也很難面對眾生的質疑。我不想連累任何人,他救了我我感激不盡,但是,絕對不能再拖累他了。
「你放心吧!我已封住御醫們的嘴。極少數人知道你在這。」猶豫片刻,蒼言說道:「蘇淺,與你打個賭怎麼樣?」
「打什麼賭?」我微微轉身看向他。
蒼言負手於身後,認真地盯著我說道:「我派人散出消息,撤離通緝,他必然會知道你已在我手中。三日,如果他來找你,我便放手。如果三日內不來,安心留在皇宮裡,陪我到老可好?」
「我不賭。」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啟國,即使蒼言沒有特別命令,宮外那些人也會阻止他進宮的。他身上的傷還沒徹底好呢!萬一裂口了怎麼辦?
「對他沒有信心?」蒼言挑挑眉。
我完全背過去不看他,語氣平靜道:「你不必拿激將法來激我,我雖然與他賭氣,但是……他為我受了一劍,足以看出他的情意,不管他多長時間才能走到我面前,今生我決不負他。」
還得多謝靈多的嫁禍,我順理成章的應了她的話,拋下風城月跟啟王走了。但是風城月不相信,即使我出現在啟國宮裡。但是他絕對不相信我拋棄了他。
他一定會來的。
蒼言默默地將手覆於腹部,扯扯嘴角淡淡的淺笑,有點淒涼。
外面待命的鐵戈急忙關切地大聲叫道:「皇上,你的傷……」
「多事!」蒼言厲聲掃向外面。,緊忙阻止鐵戈說下去。
「你受傷了?」我驚訝得坐了起來,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那麼多死士不好對付吧?他們的厲害我清楚,你一定受了傷。」
不過看他健康的麥色肌膚微微偏黃,眼睛凹了進去,唇色泛白,身體確實欠佳。
「只是小傷,練武之人有幾個能不受傷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也弄得前仰馬翻,非要我每日喝藥,直到痊癒。其實已經無礙了。」
我心裡有愧,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不起之類的話向來是蒼言所不屑的,蒼言無所謂地笑了笑,叫我別放在心上。緊接著,門口那邊傳來一聲激昂的通報聲:「太后駕到——!」
然後便聽到了太后不滿的訓斥聲:「鬼叫什麼?驚了皇上龍體你擔當得起嗎?」
那個通報的人態度很好的馬上認錯。想必是蒼言特意交代過的。蒼言不悅地皺皺眉,對我說道:「你好好在裡面躺著,莫要出聲。」
要是沒有前傳,我這樣子還真像被大老婆來捉姦的小三。躲躲藏藏的,聲都不敢出。
「太后怎有空來孩兒的宮殿?有事傳喚孩兒去福壽宮不就可以了嗎?非得太后多跑一趟腿。」蒼言又假意地對太后身邊的侍女們怒斥道:「該死的奴才,不會辦事,竟叫太后跑腿。」
「皇兒最近忙得腳底朝天,後宮已多日不見皇上的蹤跡了。你的媳婦們怨聲連連,怒火都燒到我這個老太婆那了。」太后依言坐到椅子上,眼睛順便往裡面睨了睨。
蒼言憤怒地坐到太后那邊,擋住了她的視線,問道:「母后告訴孩兒,究竟是誰如此放肆,居然敢到太后宮裡說朕的不是?」
「皇兒莫要生氣,有誰久不見丈夫,會不殷殷期盼呢?你既是一國之主,也是妃子們的夫君呀!若換了哀家,恐早鬧到金鑾殿上了。她們已經夠賢淑了。」
「哼!母后溫柔大方,怎會鬧得夫君顏面盡失?何必為她們說話,壞了自己的名聲?後宮之事孩兒自有定奪,不早了,孩兒還有公文要批,母后早些回宮歇著吧!」
太后終於冷下了臉,刻意說道:「哀家極少來正坤宮,皇兒從不趕哀家的,今日怎麼了?莫非,裡面藏了什麼不能叫哀家知道?」
「母后說的哪裡話?朕有何好藏的?」
蒼言不自在的連稱呼都變了,機警的太后察覺有異樣,卻又不好和皇上撕破臉。
「皇兒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推恩令一議已試行,各位王爺都還比較滿意,也無大的自然災害,皇兒莫要再以政事為理由拒去後宮。若不再生個一二半女,恐皇位不保啊!」最後一句話太后是小聲說的。她在提醒蒼言政事固然重要,但是沒有為啟國誕下下一代接班人,皇帝的位置坐不牢,還要考慮皇帝不被外人傳言斷袖、無生育能力,龍嚴掃地,可謂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