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之後 夙世姻緣 第123節:過節
    剛才無法分心的葉礫現在才有時間去回想經過,沐風的武功較比他要偏弱一些,加上鐵戈,兩人應該能將他拿下。若不是鐵戈突然收手,恐怕他必然要中一劍。有機會出手相助的只有淺月,淺月為何要幫他?剛才對視時,他眼裡的冷意已足夠明顯,最後為何又要幫他呢?

    淺月可以相幫,自然說明他的武功不弱,這從他和淺月一同進入宮殿時,從淺月沉穩的步伐便可以看出。淺月?葉礫實在想不起來他何時何地見過那張平庸至極的臉的。

    又走了約半個時辰,葉礫來到一個平常農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鬼祟地偵查了附近有沒有埋伏,然後才放心地推門而入。

    總算安全回來了。葉礫不禁又鬆了一口氣。自從主人被沅國皇帝和三皇子聯手陷害,主人便帶領他們來到了啟國,在這裡建立了根據地,目的就是集中精力,誓死也要將蘇淺置之死地。

    這裡地處偏僻,是主人千挑萬選的地方,有多少莫名其妙追殺他們的人怎麼也找不到這裡來。想到那些莫名其妙追殺他們的人,主人猜測,他已失勢,沒了價值。他唯一的仇家便是蘇淺。要害他的人,自然只有蘇淺了。可是,據他們查到的消息,蘇淺不僅喪失武功,而且勢單力薄,沒有任何後盾啊!到底是誰這麼跟他們過不去呢?

    難道是啟國的皇帝要為心愛的人報仇?啟國的皇帝跟蘇淺真的有交情?或者說蘇淺真的通敵賣國?如今看來是了,那封信是靈多親眼看到蘇淺燒掉的,只不過主人獻給沅國皇帝的信的內容是捏造的罷了。那啟國的皇帝不是很早就知道蘇淺是女人了?主人也不算是陷害她了?

    葉礫越想越糊塗,想到最後,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幹嘛要苦惱那些?主人吩咐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他有什麼資格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怎麼,你失敗了?哼!」葉礫一回來,靈多就會跳出來,挖苦葉礫是靈多除了殺人之外第二個樂趣。「還以為你天下無敵呢?一個人去皇宮還不讓我們跟著,怎麼,真以為自己是戰無不勝的無敵手啊?還不是灰溜溜地死裡逃生了?我還懷疑啊,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不會是騙了哪個純情的公主吧?」

    葉礫冷冷地打斷了靈多荒謬的幻想:「你夠了沒有?靈多,為了上次的事,主人已經從輕發落了,還不老實?」

    靈多不以為然地陰『哼』了一聲,看著地上的黃色樹葉,得意道:「她中了我的冰玦毒掌,秋天還舒服點,你以為她能活到今年冬天?你看,落葉已經飄零了,已是深秋,她還有幾日活命?又白白受了那多折磨,要不是你添油加醋亂講,主人說不定會獎賞我。管好你自己吧!」

    「靈多,主人叫我們快刀斬亂麻,你故意多留她一些時辰,你的心思,倒是叫人琢磨呀?」葉礫別有深意地說道。

    「胡說八道,我跟她非親非故,八竿子打不到一處,能有何過節?」靈多被他說中心事,有些不自在地否認了。「你想多了。」

    葉礫是個冷性子的人,但是遇上靈多這樣刁蠻任性又不能將其一刀殺之的女人,他就會火冒三丈,氣不過地要和她耍嘴皮子。兩人你一句她一句的互相挖苦,也是職業殺手的娛樂活動了。

    「不好了,礫少爺,靈小姐,不好了……」一個下人神色慌張地從外面匆匆跑進來,大叫不妙。

    葉礫和靈多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了?」

    「好多好多帶面具的黑衣人殺了進來。」

    「遭了,中計了。」葉礫立刻反應過來,叫苦不迭。現在他才徹底明白淺月為何要故意放走他,他和沐風是一夥的,難怪他站在旁邊一副悠閒的樣子,沐風卻要拚死與他廝殺,原來沐風是淺月的手下。

    原來是故意放走他,然後跟蹤他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好直搗黃龍 ,一網打盡。葉礫懊惱之極,他從來沒有今天這麼失敗的感覺。枉他聰明一世,居然糊塗一時。對方有備而來,他們卻毫無準備,難道今天,真的是他們的死期?

    蒼言看鐵戈最後帶來的人是淺月,不,是平月,眼睛狐疑地掃過鐵戈。

    鐵戈低下頭,解釋道:「葉礫察覺不對,直接跟我們動了手,沐風追了去。只剩下淺……平月,屬下只好帶他來正坤宮。」好險,差點叫出皇上不愛聽的那個名字。

    「放走了?」蒼言一聽,大怒:「宮裡的侍衛兵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攔不住區區一人?你們?哼!鐵戈,你可知罪?」

    鐵戈慌忙單膝跪下,「屬下該死!但是,好像有人暗中相幫。不過屬下已派出了士兵去追,相信很快會有收穫。」

    蒼言『嗯』的疑惑起來,精光的眸子質疑地掃過波瀾無色的平月,平月一臉坦然,蒼言略微放下心,「那沐風呢?」

    「他追了出去?」

    什麼?蒼言簡直難以置信,「他追出去做什麼?與他何干?不知輕重急緩!」怒氣過後,他又把希望放到了平月身上。「你可知,關於毒掌的解術?」蒼言顧不得追究他為何沒有出手,蘇淺剛才輾轉反側,嘴裡嚶嚶著『難受』,身體一會兒滾燙,一會兒又冷如冰雪,他心急如焚,比他自己受了苦還難受。

    平月的表情似乎有些憂鬱,語氣也焉焉的,「在下略懂一二,並無十足把握。」

    即使沒有十分把握,蒼言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朕除了要和你切磋武藝,還有其他事要你辦,若辦得好,朕重重有賞,若辦不好……」蒼言不想說下去,如果蘇淺不能活過來,多少人陪葬又有何意義?他頹喪地說道:「你盡力吧!」

    平月隨著蒼言身後慢慢步入裡間,只見蒼言大手一揮,輕紗薄霧般的黃簾被一個侍女緩緩拉開。一張蒼白近乎透明的臉映入平月眼裡,能言會道的紅唇與她的容顏成了一個顏色,毫無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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