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帝不就好了嘛!」我閒閒地提議道。
「蘇淺——!」終於發飆了。哼!他壓著聲音低聲怒吼道:「當初是誰教我的?是誰教了我離心計?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鬥過皇兄們,更不會坐上這個位置。你居然大言不慚地認為是我太貪心了?現在拋下,沒有合適的人選,你叫我如何放心?」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很感謝你辛苦地把我從虎口救出來,但是這並不代表我願意用自由跟你交換官職。我不喜歡做官,更不喜歡皇宮。你救了我,一如我當年幫你救出了你母親,我們只能算是扯平了,談不上誰欠誰的。你憑什麼把我囚禁在宮裡?呵呵,難怪對我放心。看你衣冠整齊,我一出去你就起身了吧?知道我失去武功,所以等在裡面看好戲,關鍵時刻出來演白臉?你給我下了什麼藥?解藥呢?」
「真沒良心。我何止救了你脫離苦海?你的家室呢?也對,你一個女子,他們算什麼家室?反正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我現在就派追殺令……」蒼言說著真的往外面的書桌走去。
我伸手擋住了他,瞪著他,他不讓步只好我讓步了。我勉強地露出討好的笑容:「大家好商量嗎!不要小氣!我只是隨口說說。反正事情也辦了,你就當過去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蒼言認真地看著我,問道:「就當過去了?一切重新開始?也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步步緊逼,把身體往我這裡挪了挪,我被迫往後退了退。他火辣辣的眼神好像要燃燒了我們,我沒有退路他依然傾身貼過來,我只好用手臂抵住他的胸口。「喂,你什麼意思啊?你不要亂來!」
蒼言嘲弄地笑了笑,右手輕柔地撫上我的發,眼睛專注地看著我的眼睛:「確實,我確實沒有對你明確表達過。像你這般特別的女子,又怎會不清不楚呢?淺兒,不,就叫郁藍,我叫你藍兒好不好?那日無意打散你的發,我的心便被你驚慌失措的樣子觸動了。」
我微微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他毫不理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裡。「從那以後,那一幕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時常想起你的樣子,記得我們初識,你才八歲,小小的女孩子,劍架在你脖子上你居然毫不害怕,那種鎮定完全讓我折服。我佩服你年紀雖小卻膽識過人,當知道你是女子時,我更是訝異得瞠目結舌。」
拜託,我當時是在懷疑,你的那把劍是不是道具,是不是白錫紙做的,是不是還可以伸縮?不過他入戲太深,那柔情似水的眸子太真了,差點擾亂了我的心跳。
「藍兒……」
我把頭轉向窗外,又立刻被蒼言捧了回去。「看著我,我要你的眼神祇停留在我身上。眼裡只有我一個人。做我的女人。」
「天的確黑了,是該做夢了。」我萬般無奈地說道。
蒼言生氣地擰起我的下巴:「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為什麼不相信?」
「你的女人多的是,我算哪根蔥啊?」我胡亂搪塞一個理由過去。
「你是在吃我的醋嗎?」蒼言由氣轉喜,「我不是真心喜歡她們的,她們都是一群有胸無腦的女人,出名的幾個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兒,我為了對付她們的家族才會寵幸她們,表面上看我寵愛柳才人,其實這樣做恰好可以利用其她女人的妒忌心,她們會想方設法陷害柳才人。我只是逢場演戲罷了。我真心愛的人只有你一……」
「我呸!」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比八點檔的偶像劇還嘔心,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我這種開放的人都差點被他的深情給蒙騙了。「你當女人是什麼啊?被你玩弄於手掌心你很得意是吧?我告訴你,你和她們簡直就是絕配。以為我聰明,所以寧願用自己的愛情來交換利益,不惜用自己的身體把我留在朝廷為你賣命?」
「蘇淺——!」這回徹底把蒼言給惹毛了。他的怒吼聲震住了我。我們對望了兩秒鐘,他滿臉受傷地盯著我,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沒有心嗎?我想你想得快要瘋掉了,所以不顧被發現的危險,冒死去西平找你。你以為朝廷的使者是不是奸細需要一個國君親自去調查嗎?啟國沒有法吏部嗎?你憑什麼這麼踐踏我的真心?憑什麼懷疑我的愛是假的?你知道我為了幫你策劃出關的事受了多少傷嗎?你到底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
他脫下褻衣時我忙著轉身,好像是不經意地瞄到了大大小小的傷疤。他的那些傷是因為我嗎?不,不管是為了誰,我都不必太在意。我不清楚他的動機,經歷了那麼多的陰謀詭計,我不敢再去相信真心。我無法單純地以為他對我有意,「那,那又怎麼樣?我有求你嗎?」
蒼言一把掰正我的身體,使我和他面對面:「我為你付出是心甘情願的,我沒想過要你知道,更沒想過要你報答我,但是你為什麼可以不相信我的真心?在你眼中,我是那麼不可信的人嗎?」
我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從那裡溢出來的傷情刺痛了我的心,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要不起那樣的深情。太深了,我回報不起。
「謝謝你喜歡我,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如果你強行留下我,只會讓我恨你。」我很公式化地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伸手向他要解藥,他無力地垂下了頭,搖了搖,「不給沒關係,你留著我也沒關係,不過我要提醒你,只要有機會,我會想盡辦法逃跑的。」
「不是我不給你,而是……」蒼言對著我欲言又止,抓在我雙肩的手用力地緊握住,好像是做了什麼痛苦的決定。猶豫了良久,在我隱隱切切的眼神哀求下他終於告訴了我緣由:「魏丞相手下有個武藝精湛的殺手,她給你長期服了致人武功盡失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