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與我結為同盟?」
我撇撇嘴,呵呵!被看出來了。想來他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只是比較古板、認死理。我想繼續和他打著哈哈,假裝無辜地將否認進行到底。
「你就不要再否認了,我對你既然已不自稱『本王』,便是接受了你。但,你智慧過人,著實讓我想再考考你。」
我倒吸一口氣,感覺事情不太妙:「你什麼意思呀?」
「我要你從軍營所有人的眼皮底下逃走。」你當我是超人啊?這不耍我嗎!我朝他嘔嘔眼,他滿意地咧起嘴角:「你若是被抓住,我也不會要你性命。否則,我便不會再解開你的繩索。」
我無賴似地朝地上一坐,「我主動棄權。」
「不試試便棄權?倒讓我小瞧了你幾分。」九王爺以為我是在鬧小孩子脾氣,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我幫你如何?」
我聞言疑惑地抬頭看向他,用眼神讓他把話說清楚。他不答話,纖細的手指向帳外指指,我頓時明白過來。外面肯定有他信不過的人,雖『我』是他抓來的,但全軍營的人都知道敵國的將軍之子在軍營裡,如果他放了我,那麼有心之人便可以給他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耳根子軟的昏君就會大發雷霆,九王爺不管說什麼好話,恐怕都沒有用了。
好縝密的心思!不愧是鉤心鬥角的皇宮裡長大的孩子。不過,我逃出去該去哪呢?回家?現代的家?還是蘇將軍的家?前者顯然是不可能的,我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回去的路呢?後者,他們夫妻兩人我一個不認識,知子莫若父,蘇氏夫妻肯定會看穿我的。
人家穿越都有媒介,手鏈啊,或者是怪怪的算命人倒貼你的古玩呀!我什麼都沒有就來了,怎麼回去呀?也不能待在啟國的軍營裡,一來我是公認的敵國人,二來我頂著一個小孩子的身體在軍營裡能做什麼呀?童子軍嗎?去前線衝鋒陷陣、保家衛國?我自認自己沒那麼博愛,更不想那麼早死。
那我該去哪呀?一想到這個問題,我不得不再次反應一下,自己穿越時空了。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陌生的人,怎麼辦呀?
「想不到你還真犯難了。若你自己也不把握機會,恐怕是無人能幫你的。我很快便會離開前線,回宮裡去。到時候,只能你獨自一人面對啟國大軍了。他們會怎樣待你,我是很難向你保證的,畢竟我手頭並無多少實權。」
九王爺的話一出口,便感到有點不自在。自己和一個孩童說那麼多作甚?他只是一個小孩,為什麼要替他擔心呢?
唉——!他是在提醒我時間緊迫嗎?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能從別人眼皮底下逃跑的辦法,就算我有蓋世神功,也玩不過一個營的人呀!
除非我是怪盜基德,有滑翔翼。我連滑翔翼在現實生活中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怎麼可能作出滑翔機?我倒是做得出孔明燈,但是孔明燈做不到帶我飛啊!
或者除非我有飛機。呵呵,飛機耶!滑翔翼都做不出來,還飛機呢!會飛的雞差不多。我可以將它綁在風箏下面放天上去。
唉?突然,我眼前一亮。我現在是個小孩身體,估計四、五十斤左右,一個巨大的蜈蚣風箏還真有可能帶我飛走。前段時間就聽說一個男的做出巨大蜈蚣型風箏帶一個小男孩飛上天去了。
或許我可以試試。
這個天二十度左右,雖然不知道是秋天還是春天,但很適合放風箏。九王爺再沒有權利,說幾句話還是管用的。
他按照我的要求叫人為我找來了棉線、紙糊等物,他聽說我要做風箏,一臉不解地問:「何為風箏?」
哦!對了,古代人叫什麼來著,我皺著眉苦思一陣,才想到風箏的另一個說法:「紙鳶。是紙鳶。」
九王爺無奈地搖搖頭,露出十七八歲孩子該有的笑容:「到底是孩子呀!這種情況下都不忘玩。」
我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我現在不說大話,我要等實物做出來,出其不意地真飛上天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哼!叫你們輕敵!
九王爺現在還沒有掌管大權,他的父母不容有一點失誤,所以我沒有讓他幫我放風箏,萬一有人一口咬定是九王爺幫我的,那我不是連累人家一家三口了?那種事我實在做不出來。
做好巨型風箏後,我假裝自己是個貪玩的孩子,將其拖到了很高很高的城牆上,看著我的小兵們在軍營裡的生活枯燥無味,一下子被我的巨型風箏吸引住了。
直到九王爺的一聲怒喝:「不去操練,在這偷懶?」
眾人散去,看管我的小兵如機器人般站在那裡放哨。九王爺假意地吩咐他看緊我,又對我說:「你若是被我們逼傻了,惹怒了蘇將軍可不好。但你不要得寸進尺,好好在這玩,別想著逃跑,聽到沒有?」
我假裝溫順地點頭同意。
先是假裝放了兩天的風箏,然後我故意在他們人多的時候不經意地自言自語道:「我能不能飛上天去呢?」
旁邊的人不理睬我,我又開始唸經,直到他忍不住和我搭話。
負責看管我的小兵本來是不屑和我說話的,但實在是太無聊了,於是到最後,還是閒閒地插了一句嘴:「大白天的就別做白日夢了。還是在你爹面前好好撒撒嬌,讓他棄城投降。」
我扮小孩子的樣子把嘴一嘟,「我才不信呢!你來,扯住這個線搖。」見他紋絲不動,我故作輕茂地語氣,用激將法:「沒想到啟國軍營裡橫高馬大的士兵,竟然害怕一個小孩子在他眼皮底子下逃跑了。呵呵!我還挺厲害的。」
「我怕你從我眼皮底子下跑了?就算給你安個翅膀我也不怕。」小兵一聽,來勁了。
嘿嘿!中計了。
他走過來拿住線搖,我就外遠處跑,然後早就偷偷綁在身上的繩索被扯了出來,我就這樣被風箏掉了起來。
「哈哈哈……我真的飛起來了,我還高興啊,啦啦啦……」
那些士兵見我真的飛起來了,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後,他們指著天上的我哆嗦道:「真真真真……的飛起來了!」
「看,那紙鳶下面好像釣個小孩。大家快看呀!」正在操練的一部分人都停下手裡的長矛,抬頭仰望天空。哈哈,看來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
放我上天的那幾個士兵還在傻笑,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那是我放上天的。是我。」
過了半天,人們都沉浸在我飛起來的這個震撼中,忘了我是人質這回事了,直到底下的人只有拳頭大小,才有一個人大聲吼道:「周強,把你手裡的線拉回來,不要讓人質跑了。」
眼見著我漸漸離他們的視線越來越遠,有幾個士兵追著我的方向狂奔:「你下來,快點給我下來。」
我假裝無辜地哭喊道:「我下不來了,救救我呀快救救我……」
呵呵!可惜太遲了。我借用今天的風,把風箏一直往蘇將軍那裡放,我現在輕鬆地解掉那根線,在眼皮底子下跑路了。控制我的線斷了,風箏按照風嚮往東南方飄蕩,但願風一直這麼刮著,否則我可就死定了。
還是先回蘇將軍那比較現實吧!畢竟我頂著他們女兒的身體呢!唉,兒子,女兒,這個小孩肯定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就從這件事情上,我這冒牌的很容易露餡的。甩甩頭,不去想以後的事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遠方的城牆上,站在那放哨的士兵發現了天空中的不明飛行物,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的反應能力特別強,只那麼一愣,旋即便抓起胸前的號角一陣猛吹,非常有規律的節奏。
以前聽說過輪船上,船分多少個部分,哪個部分失火用的號角聲都不同,有的是三聲長兩聲短,有的是三聲短兩聲長,我想那個士兵肯定是在向大家示意有刺客飛來,不然怎麼有一排弓箭手訓練有素地齊齊站到城牆上,劍尖對著我的方向呢?
我嚇得一身冷汗,立馬揮動雙臂,大聲喊道:「是自己人,不要放箭。我是蘇……蘇……」我咂咂嘴,天吶!關鍵時刻,我報不出家門來。「你們的蘇小將軍。」只好這麼說了。
一個披紅袍的男子在眾人中尤顯醒目,一看就知道是領導,他聽到我的話,有絲猶豫了。舉起的手遲遲不敢劈下,正張嘴想問些什麼,風箏飛過了他們的頭頂,完了,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