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韓東信的眼神望過去,小北的視線固定在了那個角落裡的輪椅。
臉色明顯一僵,難道她現在想要出行,都要靠輪椅了嗎?
她的腿……
「你說什麼呢?我們小北好好的,用個屁輪椅啊!你愛上哪就上哪呆著去,我現在一看見你就煩!」
野蠻的小可直接就把韓東信給趕了出去。
這個不長眼睛的臭男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看人眼色說話?
怎麼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我在整理哥哥的東西時,發現了這個!」
小豪終於忍住了酸痛的鼻子,然後搬過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盒箱子。
「這是什麼?」
「你自己打開看就知道了!好了,就這樣了,我要走了,哪天再過來看你!」
小豪這回沒忍住,幾乎是哭著跑出病房的。
哥哥……他的傻哥哥……
小北的手輕輕的觸摸在懷裡的紙盒箱上,沒由來的,心跳一下子快了不少。
有一個聲音好像在耳邊說,快打開看看,秘密就在裡面!
手放了上去,又拿了下來。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小北還是決定不看了。
於是乾脆就把紙盒箱子扔到了床鋪下面。
因為她現在的心,已經承受不了過多的打擊!
如果又是不好的事情怎麼辦?
醫生辦公室。
「李醫師,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嗎?想要讓潰爛的皮膚復原,就只能做皮膚移植?」
從裡面傳出的,是賀天翔的聲音。
正從門口經過的一人,穿著醫院的病號服,拄著枴杖,停在了門口偷聽……
「並不是說非要這樣,如果你可以等,從患者身上新生出來的皮膚當然是最好的,如果想要快速就能達到你想要的結果,那麼就只有這一個辦法!」
……門口的人離開了!一瘸一拐的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的病房就進來了客人!
向億尊不用抬眼,也知道是誰。
躺在床上的他故意翻了個身,把後背送給對方。
「為什麼要那樣做?」
賀天翔站著,並沒有坐下,看著向億尊,眼中全是疑問。
他身上的傷,竟然比小北身上的還要嚴重。
按照小北的說法,他當時站在遠處,根本不會傷到多少。
這樣想來,他就已經能猜到都發生了什麼。
是他當時跑過去推開了小北,不然小北現在很可能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我愛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來質問我!」
「那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聽起來,兩人好像之前就有過交易。
「算數!」
向億尊幽幽的睜開眼,那俊俏的面容,全部都因燒傷而帶來的疼痛所扭曲了。
甚為駭人……
「好!在我帶小北離開之前,拜託你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已經相信你死了……」
轉身,離開,也正巧趕上李醫師過來查探病情。
她已經相信他死了?這麼快?
向億尊閉閉眼,一滴淚倏然滴落……
出了病房的賀天翔本想離去,卻又因為裡面的聲音而停下腳步。
「把我身上剩下的完好皮膚都給她,醫生,求你了……」
「你自己都已經燒成這樣了!還想要給別人捐獻皮膚,不行!!」
主治醫師果斷的拒絕,這簡直就相當於變相自殘。
「她是我的妻子,我把我所擁有的給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李醫師也沉默了。
皺著眉頭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殿下,您沒事吧?是不是最近太過於疲勞了?」
武門在旁,趕緊扶住好似體力不支的賀天翔。
「沒事。」
他搖了搖頭,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
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裡面的那個男人,敢愛敢恨,什麼都可以為心愛的女人去做。
而他呢?
肩上所謂的包袱,讓他一次一次離自己所愛的女人,越來越遠……
……
接下來的日子,小北用心的做復健,儘管這過程很痛苦。
有幾次,小北問著陪伴她一起做復健的賀天翔,她身上移植過來的皮膚是哪來的?
他總是抿唇笑說:「是一個好心人的!」
可是再問他那個好心人是誰,他就緘口不答了。
也有好幾次,小北在做復健的時候,感覺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
只是每次一回頭,她的身後都是空空如也。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在想,也許她真的快要變成神經質了!總是這麼神經兮兮的!
與賀天翔一起歸國的行程已經確定下來了,就在明天。
小北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也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那個男人從心底的深處徹底清除。
是時候該讓新的人住進來了……
「天翔哥,真的謝謝你!一直陪伴我!」
病房的窗口處,她輕輕靠進賀天翔的懷裡。
「傻丫頭,千萬不要跟我說謝!」
是啊,他什麼也沒為她做,真正該謝的人,並不是他!
「可是,如果我跟你走的話,我適應不了王妃的身份怎麼辦?那麼尊貴的身份,我……恐怕勝任不了!」
小北望著窗外飄落的枯葉,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種種的不自信。
以他的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會愛她一輩子嗎?還是只是一時的喜歡呢?
「小傻瓜,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麼?」
「殿下,有電話,是夫人打來的……」武門敲門進來,打斷了兩人。
「等我一下!」
在小北的額頭上親吻著,他就出去接電話了。
剩下小北一個人,初秋時分,天氣已經有些冷了。
回到床頭想要披一件外套,不經意撇到了被她扔在床下的盒子。
此時她的心態,已經不像那天那樣不自信了。
好奇心的驅使,她把盒子拿出,打開來看。
僅一眼,就讓小北的心跳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