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棄妃 帝王的愛情 這是向命運偷來的幸福
    怪他麼?我有些困惑。一個無從想像的殘酷事實忽然擺在了我眼前,沒有選擇,我只能強迫自己接受。是我的自以為是、我天真的期盼,一步步將自己送到如今這個難堪的境地!

    李世民輕柔地將我抱在胸前,我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失去了往日的平穩,急促而紊亂。

    「你怪我麼?」李世民喃喃地又問了一遍,他拉起我的手,深深地吻著。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倘若能一直這樣依偎在他胸膛上,什麼都不必去想,什麼都不必去管,若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或者一夜之間白頭,也許心就不會再苦了吧?

    「明,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急於求成,疏忽了你,才使你遭遇這樣的橫禍。抱歉,我從未想過要傷你,從未想過……」李世民將頭埋入我的雙掌裡,寬闊的雙肩微微顫動,「明,不要怪我,不要恨我……」他低沉的自責傳入我耳中,撞痛了我的心,手中忽然一陣濕潤,我的胸口猛地一窒,呼吸彷彿停止般阻塞住了。

    「世民……」他的歉疚與懊悔變成熱燙的淚珠落入我的掌心,令我有一種幾乎被灼傷的錯覺。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這分明就是一個無情的男子,為何看起來是如此地深情?而我明明知道他的冷酷與無情,為什麼卻又割捨不下對他的依戀?

    是愛情癡,還是女人傻,為什麼總是奮不顧身、無怨無悔?

    我無言地摟著他,手中即將風乾的淚痕成為我心裡難以言語的苦澀。

    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緊張的戰事。李世民之所以也會來征討劉黑闥,是因為羅成戰死的消息傳回長安,李淵大驚,唯恐李建成不敵,才不得不將李世民再次派遣出來。

    在李世民的大軍加入後,唐軍立刻變被動為主動。尤其是在洺水城失陷、羅成戰死後,李世民盛怒之下,發全軍之力,與劉黑闥軍在溝渠縱橫的河澤地帶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最後唐軍終於以不菲代價,全力奪回了洺水城。

    李世民隨後又分兵到洺水北面駐紮,在那裡挖下深溝,築起高壘。他並不正面與劉黑闥交戰,而是派出精銳騎兵,切斷絕了劉黑闥的糧道。

    李世民估計劉黑闥糧食將盡時,必定會前來與唐軍決戰,便派人在洺水上流築起了一道堤壩,等時機成熟時便破壩引水將劉黑闥大軍衝散。

    劉黑闥糧盡後果然出動了,率步騎二萬南渡洺水。李世民親率精銳騎兵向劉黑闥的大軍發動攻擊,攻勢十分兇猛,劉黑闥抵擋不住,只得轉身逃命。

    上游看守堤壩的軍官接到了李世民的軍令,迅速將堤壩扒開,大水洶湧而下,將劉黑闥大軍的後路切斷,使他們無處可逃。結果劉軍中有一萬多人被殺死,另有幾千人被大水淹死,只有劉黑闥與范願等人率兩百騎逃奔突厥。之後河北各地遂被唐軍蕩平。

    雖然這次李世民得勝,但用的是洺水決壩、同歸於盡的慘烈法子。倖存下來的劉軍部將仍然頑強抵抗,為防劉軍餘部死灰復燃,便留李建成率兵繼續進剿。

    李建成實施「恩威並重」的策略,將虜獲的劉軍將士全部釋放,讓他們向還在抵抗的軍隊宣傳「降者得赦」的政策。所以兩軍未及交戰,劉軍早已無心戀戰,紛紛投降。劉黑闥只得逃往饒陽,投奔其好友諸葛德威,卻被他出賣,斬首示眾。

    至此,河北的叛亂完全平息,李建成凱旋而還,大唐終於平定了天下。

    午後的陽光有些耀眼,透過樹葉的縫隙,細碎地灑在我的身上。空氣中帶來花的清香,縹緲醉人,瀰漫出一絲安逸和溫暖的味道。

    一方晴朗的天空、一片綠草地、一張長椅、一本攤開的書,一盤棋局,如果能擁有這些,人生也就足夠了。

    我懶懶地靠在長椅上,看著蔚藍天空中的一朵白雲慢慢飄遠。

    李世民坐在我身旁的長椅上,正在為我削梨。估計是從未做過這樣的活,他削得很慢,小心翼翼地,簡單而重複的動作做起來卻是如此的一絲不苟。

    看著這個為我削梨的男人,我心中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彷彿心底最溫柔的角落被輕輕觸動了。我並不是一個很注意細節的人,但我卻渴望擁有微小的幸福。不需要昂貴的金銀、不需要奢華的居所,更不需要甜蜜的誓言,只要這樣小小的幸福就夠了。

    「明,你看著我傻笑什麼?」李世民察覺到我的注視,斜瞥了我一眼,但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梨皮在他的手中像一卷輕薄的紙,旋轉著落下。

    「沒有啊。」我呵呵一笑。

    「給。」李世民將削好的梨遞給我,「這是江都的雪梨,肉白如雪,清脆可口,你嘗嘗。」

    「嗯,這麼大,我吃不完。」我有點猶豫,「你也吃一些。」

    李世民聽了舉刀就要將梨子一分為二,我連忙阻攔:「不要!世民!」

    「怎麼?」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鄭重其事地說道:「在我家鄉有一個習俗,就是吃梨時不能分開來吃,因為它象徵著『分離』。」

    「呵呵,真是孩子氣。」李世民輕笑著搖頭,顯然對我的說法不以為然,但他還是把完整的梨遞給我,「你先吃。」

    我接過咬了兩口,覺得肉質脆嫩、汁多味香,十分可口。

    正吃得津津有味,李世民忽然將我摟在懷裡,然後垂下頭,對著我手上的梨,「卡嚓」一聲咬了一口。

    「你……」我有些嗔怒地推開他的頭,「世民,別這樣,一會兒有人經過……」

    「他們沒有我的吩咐是不會來這園子的。」李世民卻不在意,他看我咬一口,就也咬一口,就這樣,一人一口,很快就將一個梨吃完了。

    李世民將梨核放回桌上的盤子裡,用錦帕小心地擦著我的手,他擦得很仔細、很乾淨。

    一陣涼風拂過,我瑟縮了一下。他便伸出左手環過我的肩,將毛毯往上拉了點,右手則圈緊我的腰,讓我可以舒服地靠著他。厚實的臂膀、寬闊的胸膛、淡淡的麝香—他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躺在他的懷裡,即使天崩地裂也不會感到一絲害怕。

    李世民的手在我的腿上輕輕地揉搓著,專心地為我按摩。

    「嗯……」我舒服地嘀咕了一聲,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我是多麼喜歡兩個人在一起相依相偎的感覺!這是一種讓人無法擺脫的沉醉,這是向命運偷來的幸福,明知不能長久,我卻無法拒絕,只想沉淪。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李世民長歎一聲,我沒有睜開眼,雙手伸出,直接摟上他的脖頸:「世民,你有心事?」

    「沒有。」李世民的動作明顯頓了下。

    「我雖然腿殘廢了,但心沒有殘廢。」我坐起身,伸出手捧起他的臉,正視著他。

    李世民的手貼著我的手,額頭頂著我的:「大哥殲滅劉黑闥後,父皇便將陝東道大行台、山東道行軍元帥及河南、河北諸州都劃撥給他管轄。」

    我一聽便明白了,那陝東道大行台是李世民身兼數職中的一職,李淵這番安排,豈不是將他置於李建成的直接管轄之下?如此一來,李世民便會被李建成鉗制得動彈不得。

    「我本以為憑大哥的才能是解決不了劉黑闥的,最後必定還是需要我再度出馬。」李世民握著我的手,輕吻著我的手心,神情溫柔,說出的話卻是無比冰冷,「沒想到大哥居然這麼快便殲滅了劉黑闥,這確實令我始料未及。」

    我實言相告:「其實太子此番能大獲全勝,是因為有魏徵在後為他出謀劃策。」

    「魏徵?你說的可是以夏軍降臣之身被押回長安來的魏徵?」李世民滾燙的唇吻著我的手背,語調仍是不溫不冷,「此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原本就想收為己用。可惜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大哥將他從我的指縫間挖了過去。」

    「潼關以東是你所轄,你領兵圍困洛陽一年有餘,處心積慮地在那裡培植勢力,應該說,那裡已是你的地盤。」我微斂雙眸,腦子飛快地思索著,「而太子能得到的地方,只有山東河北。河北人性子倔強,最難制伏。而魏徵是河北人,瞭解河北人的心思,且他在那裡的故舊很多。聽說此次魏徵親自遊說這些故舊為太子效命,因此太子才會這麼順利取回河北。」

    「我處心積慮?明,你說話還真是無所顧忌……」李世民危險地一笑,好一會,他的神色才慢慢緩了下來,他的手挑起我落在肩上的髮絲,在指上纏繞了幾圈,「這個魏徵,真是個禍患,尋個好時機,定要將他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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