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一地的木材安安靜靜、零零散散地躺在地上,接受著雨水的洗禮。
記憶力的畫面又開始浮現:母妃是一個很美麗、很溫柔的女人。她很博學,別人不知道的她都知道,別人知道的她卻能比別人瞭解得更多。滑滑梯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所有人都沒見過,就連做玩具的師傅都聞所未聞。母妃的出現帶來了許多奇跡,她能治好皇帝久不痊癒的病,能做出很多奇奇怪怪但卻美味的飯菜。
她能做的有很多,但卻因為一個男人而嫁入皇宮,她本不屬於這裡,卻為了那個男人上吊自殺``````
想到自己摧毀炎傾城叫人做出來的滑滑梯,心中一片苦澀,自己何嘗不想再體驗從滑滑梯上飛速滑下的快感,何嘗不想再高高地坐著鞦韆蕩上天空,何嘗不想再坐坐每次把屁股顛得生疼的翹翹板?
情不自禁地,段寒殤顫抖著伸出雙手拿起了一塊木板。他將這些木板緊緊地拼湊在一起,接著用內力將釘子頂了進去,使他們變得更牢固``````
段寒殤就這樣融入了雨中,在天地中形成了一副永久的畫面,他就這樣靜靜地做著一座小型遊樂場。
而另一邊——
傷口開始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呼吸也從平穩變成了急促。蛇毒又要發作了嗎?這次有誰能讓我不痛苦呢?也好,痛久了就能忘記煩惱。
這時,納言走了進來,照樣一身白衣,風度翩翩:
「炎姑娘,老夫是來給你醫治的。」長至嘴角的眉毛有節奏的一抖一抖,煞是有趣。
「哦?你就是那個納言吧?你來的真是時候,我的傷口剛開始疼呢。」我咬了咬嘴唇,輕輕揭下脖子上的紗巾,醜陋的傷口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王爺並不壞。」納言走過來,柔柔的一掌便拍在了我的身上。跟其他人不同,納言是屬於陰柔性的,所以他拍我背的時候根本就沒感覺。
「你怎麼知道?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撅了撅嘴說。他是故意提起段寒殤的嗎?
「老夫小時候救了他一命,為了感謝老夫,他讓我成為了他的專用御醫,所以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納言順了口氣,又將另外一掌拍了出去。全身暖烘烘的,傷口的疼痛也不那麼劇烈了。
「你跟他有感情,你當然幫著他說話。你不知道,他是心理變態!喜歡別人對他下跪,喜歡虐待犯人!」我反駁著,不知為何,我就是不願意承認段寒殤不壞這句話,納言說一句我就頂一句,像是非要爭出個結果一樣。
「其實王爺所經歷的是你們大家都沒有的。他的母妃德妃剛吊死,還沒下葬,老皇帝就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德妃的靈堂裡除了下人外只有年僅一歲半的小王爺。老皇帝洞房花燭之時就是德妃下葬的時候。從那起,老皇帝開始對小王爺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因此,小王爺也遭受了許多的欺侮,甚至下人都不把小王爺放眼裡,所有人都認為小王爺什麼都不懂,其實那個時候,仇恨就已經在小王爺心中生了根。甚至有一天,小王爺因為精神肉體的不堪負重,有了輕生的念頭,是老夫把他救了下來。」
納言收起內力,有些虛地坐了下來,眼裡透著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