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飛氣惱的回到府上,一頭扎進書房,單臂支著頭坐在書案前。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他一點兒思想準備也沒有。昨晚一幕幕的鏡頭隱約的記起一些,他懊惱的捶打著頭,劍眉緊擰在一起。為什麼自己就這麼不謹慎,犯下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
還以為歐陽晚欣知悔改過,自己對她真是太無戒心、太過仁慈了!他揉了揉眉心,仰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閉目凝息,想使自己精神放鬆一些。
房門輕輕的敲起聲,令他微瞇起俊目,俊美絕倫的臉上掛著一絲不耐的神情,低聲喝道:「進來!」
明山拱手一揖,上前恭敬的說道:「王爺,今日進府的新夫人陪過來的丫頭小寧,說她們的夫人要見王爺您!」
雲若飛劍眉一立,不耐的神情立馬浮上一層陰雲,更有著明顯的厭惡,冷冷的開口道:「叫她回去告訴她的主子,就說本王沒空!讓她老實的呆在落霞苑!」
「是,王爺!明山這就回了她去!」
明山剛要轉身出去,卻又被雲若飛想起了什麼叫了住,繼續交代道:
「另外告訴她,別再抱著什麼非分之想,讓她安分點兒!還有,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許她隨意出府走動!如若有什麼過分之舉,休怪本王對她嚴懲!」
「是!王爺如若沒別的吩咐,屬下這就將話一字不露的轉告她去!」
「嗯,你去吧!」雲若飛無奈的揮揮手,兀自拄著額頭,真不想再理這些煩心事。
卻在心裡暗暗的低咒道:「哼!又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既然她這麼想入住靖王府、自居起女主人,就先讓她領教領教這靖王府的規矩!」
雲若飛憤然的站起身,一甩袍袖出了書房回了憶柔園,只有在這裡,才能感覺到思念人兒無處不在的身影,和他們一切甜蜜的過往。
小寧是和蘇斕漪一同被歐陽晚欣和蘇博文安插在蕭柔兒身邊的丫頭,同被送進了靖王府。
聽了小寧傳來的話,蕭柔兒並沒有生氣,看來雲若飛對這個侍妾身份的自己並不是那麼感興趣,這倒讓她感到欣慰了不少!只是要想見到雲若飛並解釋她當前的處境,恐怕就難辦了許多!
她不知道現在應不應該告訴雲若飛自己就是柔兒的事實,如若他知道了,而這副容貌又恢復不了,要他天天寵愛著歐陽晚欣的這張面容過日子,自己又如何甘心呢?
如若不與他將事情說清楚,又如何揭開這個陰謀弄清真相呢?而且更擔心雲若飛此時的心境,他現在一定以為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而深深自責吧?
不過她也很想知道,雲若飛又會拿自己這個侍妾怎麼樣呢?蕭柔兒心裡好生矛盾,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善心的決定找他說個清楚,至於之後的事情,也只好到時再說了!
這一次蕭柔兒親自出馬,不過,來了幾回卻都被值班的小丫頭擋了回去。
她不死心的再一次來到靖王府的書房前院,如前幾次一樣,又被值班的小丫頭攔了去路。
「我能見一下王爺嗎?」蕭柔兒禮貌的說道。
「對不起,我們王爺交代了,他不想見你,你就別癡心妄想了!還是老實地回你的落霞苑去吧!」小丫鬟一臉的輕視,說話的口吻也是相當的不客氣。
蕭柔兒遲疑了一下,卻沒有回去的打算,以商量的口吻再次商量道:「你能再替我通報一下嗎?」
「我說小姐∼你還是回去吧!我們王爺是不會見你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就不嫌煩嗎?」小丫頭斜著眼睛,輕蔑的看著她不耐的冷嗤道。
「算了姐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再想辦法吧!」蘇斕漪見不得小丫頭給蕭柔兒臉色看,不容說的拉著她就往回走。
之前自己是這府裡的女主人時,來書房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什麼難事,就算想不見到雲若飛都難!可是現在身為一個侍妾的她,要想見這位靖王爺,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蕭柔兒此時是相當的感慨,這跟後宮等著皇上臨幸的佳麗,有什麼區別啊?『唉∼若真做了一個不受寵的妃子,有了如此命運,還真是不幸啊!』
如今自己要怎麼才能與他說明情況呢?更何況又被某人新下了禁了足令!看到窗欞下擺放的古箏,蕭柔兒靈機一動,準備彈奏一首以前曾給雲若飛彈過的曲子引他來此!這樣,不用說明情況,恐怕他也會認出自己了!
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好了,這樣的想法,使她心裡突然高興起來。
她興奮的坐在琴凳上,撩起衣袖,手指觸向琴弦。
「啊∼」的一聲痛呼,蕭柔兒如觸電般的收回發痛的手指,看著顫抖的手,她驚恐的開口道: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手一用力勾弦就如針扎般的疼痛?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她驚懼的瞪大雙眼,盯著痛得瑟瑟發抖的雙手,看著蘇斕漪叫嚷道。
「姐、姐姐……我忘了告訴你……哥哥他在你的手指上抹了棘粉,只要你一用力觸弦,棘粉就會刺入經髓,有如針刺般痛入心扉!哥哥他之所以將你的手也改變了樣,就是怕那棘粉會被洗掉!……之前因為沒見你有過彈琴的念頭,所以才忘了告訴你這些!」
蘇斕漪無奈的歎息著,翻著眼睛懊悔的半垂下頭,低聲解釋道。
聽了她的解答,蕭柔兒身體顫了一下,驀然怔了怔,心難受得緊縮在了一起,沉默無語良久、良久,慘白的花容竟顯滿目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