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疑,刺傷了他的自尊心,他眼神裡流動著憂傷,彷彿薄冰般的易碎,那麼不堪一擊。沈亦寒忍著痛,心下一狠,冷冰冰的丟下一句刻薄嘲諷的話,轉身進了房門,小妹和冰兒自然也不敢違背這個如父兄般的哥哥,無奈的耷拉個腦袋,便也跟了進去。
蕭柔兒看著面前關上的房門,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不由悲從心來,對於沈亦寒最後的那句話,更是覺得無比委屈。她激動的拍著緊閉的房門,傷心的叫嚷道:
「亦寒……亦寒,柔兒並沒有施捨和憐憫你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聽我解釋好麼……亦寒……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我是留了信條給你們的……」
淚水打濕了她如玉的臉頰,在長長的睫毛下輕輕的滑落了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般。
車伕無奈的搖頭歎息,將最後的物品全部搬完,本想就這樣離去,可見到如此情形,好心的上前勸慰道:
「姑娘別再傷心了!如若姑娘有要走的打算,老夫可以免費再載你回去。」
「謝謝大伯你的好意,我不會走的!你儘管放心的走吧,我哥哥他不會不管我的,他只是一時生氣而已!」蕭柔兒抹了把淚水,對好心的老漢說道。
「那好吧,老夫就走了,我看那公子也不是薄情之人,氣消了,自然會讓你進去的!」老漢無奈的搖搖頭,又向著門裡高聲說道:
「這姑娘趕了兩日的路程了,急急忙忙的回來,也是不易,你們還是不要再難為她了吧!」他知道,自己也只能幫到她這些了,說完便趕了車離去了。
聽見外面再無了聲息,沈亦寒心頭一涼,有如侵入冰窖,他只當那念念不忘的人兒就此離去了……只落得滿眼無限的傷痛……
蕭柔兒一個人跌坐門前,真就有種打算賴著不走的傾向。落日的一絲餘暉早就被車伕帶走了,夜風習習,更帶來一陣清冷,和絲絲涼意。
見裡面掌起了昏黃的燭光後,再不曾有什麼動靜,蕭柔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絕美的臉上蒙上淡淡的惆悵。即沒勇氣再敲門,又沒有合適的去處,只是背對著門失神的坐在階前,一個人癡愣愣的發起呆來。不知過了多久,累了一天的她,暈暈乎乎的趴在雙膝上迷糊著了。外界的冷意,讓她不自覺的將身子緊緊的抱成一團。
「哥哥,我們冤枉了姐姐!是我們冤枉了姐姐!姐姐她沒有背棄我們……」沈亦冰拿著在桌子底下找到的便條,激動並哀傷的叫嚷道。
沈亦寒再也掩飾不住那份冷靜,猛起身一把搶過紙張,顫抖的反覆看著手中的便條上清秀飄逸、工整的字跡,心下一沉,悲傷的情緒鋪天蓋地的襲來。知道自己剛剛是誤會了柔兒,又說了那麼多傷人、冷嘲熱諷的話語,心中自是悔恨不已!是自己逼走了她!這下可再去哪裡找她回來?他手扶額頭,險些栽倒在地上。此時他心中更是慌亂不已,並痛恨著自己剛剛對佳人所做的一切。
他想也不想的衝出門去,痛徹心扉的大聲喊叫著:「柔兒……是亦寒錯了……你不要走……你……」
門前那縮成一團的纖弱身影,令他意外的襲上一陣驚喜,激動之餘卻又為之感到深深的愧疚!他又憐又痛、輕輕的上前在睡熟的人兒身旁蹲下,顫聲的輕喚道:「柔兒……柔兒,你醒一醒……」
佳人彷彿聽到了那顫聲的召喚,輕輕的自腿上抬起頭:「亦寒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柔兒的……呵呵……柔兒現在好困……讓柔兒再睡一會兒……」
蕭柔兒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美眸,衝他朦朧的甜甜一笑,倦倦的說道,便又疲倦的磕上了雙眼。
某人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重擊了一般,痛得揪做一團,聲音也有些梗咽道:「柔兒……柔兒,這裡涼,咱們進去睡……」
見佳人不再有了動靜,他顫抖著伸出雙手,心疼的抱起冰涼的人兒,急匆匆的進了屋子,將她放在鋪好的床上,拿過被子將她嚴嚴實實的蓋好,只做在床沿,心痛的注視著依舊熟睡的人兒。
「對不起……對不起……」沈亦寒輕輕摸撫著她的臉頰,正如他此刻的聲音顫抖著,滿眼哀傷至極的痛,不知該如何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
「哥哥,我再去熬點兒薑湯給姐姐喝吧,恐怕姐姐是受了寒了!」
沈小妹無奈的看了眼癡愣愣的哥哥,又看了眼床上睡熟的人兒,搖頭輕歎著轉身出去了。她知道,萬一這人兒再有個什麼好歹,哥哥一定會愧疚得過意不去的!
沈亦冰也知趣的去外面搬運著物品去了,沈小妹將煮好的薑湯端來,便協同弟弟一起忙活去了。因為前一夜都沒有休息好,所以當物品整理好,兩人便早早的休息了。
「柔兒,你先醒醒……喝了薑湯再睡……」
沈亦寒輕聲的喚著佳人,見她只是稀里糊塗的答應著,卻不見她醒來,只好餵她服下。
放下碗,沈亦寒抓著她冰涼的小手,幫她取暖。
「亦寒……柔兒好冷……好冷……」睡夢中的佳人,夢囈般的呢喃著。
見仍舊涼透的人兒,沈亦寒思慮再三,遲疑了一次又一次,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拋開世俗,將佳人的外衣和鞋襪脫下,只留裡面絲滑的白色綢衣。但還是顧慮了再三,這才果斷的將自己的外衫脫下,只穿著粗布的中衣。吹熄了燭火,掀開被子緊緊的抱住身子發寒的人兒,用自己的身體給懷中美好的人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