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飛溫婉的搖頭一笑:「哎∼二皇兄此言,三弟倒是真不敢當!其實人各有志,你三弟我的志向並不在於此,只想做個閒雲野鶴悠哉度日而已,別無它求!」
「這樣的日子為兄是不敢想,我這一擔子的重任在身是甩也甩不掉了,三弟的嚮往對我而言,如何不是一種奢望?為兄真的好生羨慕你呢!」雲子巖感慨的道。
雲若飛搖頭苦笑,眉宇間彷彿又深了一層鬱結,似有些無奈的道:「若是能真正的做到悠哉之人,恐怕要先做到清心寡慾、心如止水,這一點是三弟我這一生也不敢奢望的了!」
「為兄雖是一直擁兵在外,關於三弟你的傳聞也略聽得一些。這人人都說三弟你為情所困,這其中的真正細節為兄雖是不知,但為兄還是想勸說你幾句。
我知道能讓三弟你動心之人,一定是個非凡的女子。無論你們之間是因誤會也好、或是無緣也罷!既然那女子已辭世那麼久,三弟你也為她做得夠盡心盡職了,她能擁有你這樣的愛人,我想她泉下有知也定當滿足了!你又何必不放下心中的鬱結,而試著接受別的女人呢?」
聞言,雲若飛絕美的臉上蒙上淡淡的惆悵,他單手支著額頭,好看的劍眉已深深的糾結在一起,魅人的俊目被如扇般的長長睫毛覆蓋著,一副哀傷至極的模樣。他痛苦的微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沉吟了半晌才幽幽說道:
「是我對不起她,我太過自負了!如果當初我不那麼自負,讓她知道一切,那麼……今天就不會是這個結局……我更不會失去她!更不會讓她含恨而去——落得屍骨無存!……」
雲若飛痛苦的低訴著。這件事一直在折磨著他的心!雖然過去很久了,如今提起依舊還無法令他平靜。
他痛苦的閉了閉雙眼,眼底靜靜地蒙上一層水氣,繼續低訴道:「就連到最後……我都沒有想過解釋給她聽!我只想,在最後短暫的幾日裡,讓她快樂幸福的度過!不想讓那些沒必要的事情再勾起她的不快!所以……我沒向她解釋之前的誤會!誰知……卻是我又一次的自負害了她!
在她臨別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了!……錯得有多離譜!她心中一直對那些誤會存有芥蒂的,之所以……她並沒有原諒我!她要向我索回她的愛!……竟然讓我把她對我付出的愛……通通都還給她!她是恨我的!可我……已失去再向她解釋的機會!竟連到最後都沒能得到她一絲原諒……」
雲若飛越說越激動,眼神是那麼悲愴、那麼讓人心痛,聲音也有些難抑的哽咽:
「是我的錯!我那麼愛她!……真恨自己,為什麼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為什麼當時沒能跟她一起去,好好的陪伴她!如果不是被大哥當時擊暈,我一定會拉著她的手,陪她一起的!那樣……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啪——」的一聲清脆響動,那是茶杯落地的聲音。聽到他的傾訴,夏侯雲風滿心驚痛,頭已亂作一團,茶杯亦被她顫抖的手打翻在地。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自己有錯怪過他嗎?幹嘛他說得那麼可憐?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這……這可能嗎?如果是有誤會,為什麼當時沒人告訴我?難道……真的如雲若飛所說,是怕勾起我的不快?……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子的!
心好亂……好亂!為什麼讓我聽到這些?……為什麼讓我本已平靜的心再度掀起波瀾?……雲若飛,難道你真的是那麼無辜嗎?我不信!我不信!……』夏侯雲風心中顫抖的嘶吼著,不敢相信聽來的這一切!
『如今你都成為別的女人夫君了,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想推卸責任嗎?有那個必要嗎?就算你掛上負心漢之名,又有誰敢非議你這個身份顯赫的三皇子呢?是因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嗎?那又何必呢!』
夏侯雲風心中翻滾著巨浪,心被扭痛的狠狠地揪作一團,對眼前的男人是又愛又恨!
『聽子巖的意思,雲若飛並不愛娶回的王妃呢!哼!這又何苦!雲若飛,這樣你就能贖罪嗎?誰稀罕!既然把人娶家了,又不去愛護她,這算什麼?用得著拿冷落你的王妃而向我懺悔嗎?』
不知是心中有氣,還是雜亂的心情使得她的手也跟著顫抖了起來,沒拿穩的杯子驀地被摔在地上,茶水也連同濺了一地。杯子破碎的聲音把夏侯雲風從失神中喚醒,也同時驚動了沉溺在傷心往事中的兩個男人的注意。
夏侯雲風慌忙掩去了眼中的傷痛,向兩人投去個極為抱歉的眼神,忙一邊蹲下身慌亂的拾著破碎的瓷片,口中一邊歉意不停:「對不起!是雲風不小心,打破了杯子,還請兩位王爺責罰!」
在外人面前,雲子巖或多或少的總是展現出自己威嚴的一面。但話語中並沒有任何責備和氣惱,就連他的語調中也隱隱的帶著關切:「這麼不小心,讓下人來收拾吧!」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看到身邊的人兒不知何時已到了夏侯雲風的身旁,他優雅的蹲下身,幫著拾著碎片。
雲若飛溫婉的舉動,讓夏侯雲風始料未及的更加慌神。他那刀削般蕩魂攝魄的臉龐就近在咫尺。那俊冠天下的面容更顯其翩若出塵,狹長的鳳眼笑意盎然,是那麼優雅醉人。微翹的薄唇閃著誘人的光澤,單只是看著,就想讓人忘我的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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