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段時間卻發現她時常歎氣,好似有著心事。不知為何,自己的心頭也跟著縮緊,感覺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也跟著堵得慌。
風開始有些忐忑不安,但只能表現在每晚入眠時更緊緊地擁摟著她,深深地呼吸著屬於她的芬芳!他不知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但可以看出她根本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也知趣得沒有發問,只是默默地等待著這一天的來臨。
這是一個明媚的日子,山谷裡,霞光四射,金燦燦的光暈透過層層的枝葉,灑落在山丘上、土坡上、草地上……照落在兩人的身上,是那樣的和煦溫暖。
蕭柔兒撫著琴,聆聽著風的渾厚充滿魅力的歌喉,她想在臨走前留下對風更多的記憶。她開始不捨,但是,這動搖不了她決定離開的意志。
她告訴自己只是出去看看他們是否安好,等心願了了再回來陪風。她還要去多賺些銀子回來,把他們的小家裝扮得更溫馨、更漂亮些!
她還告訴自己會回來找風,因為她曾向風許諾過,不會讓他再孤單、再寂寞!她一定要做到,即使沒有這個承諾,她也會這樣做,因為她希望那個讓人又憐又愛的風一般男子,永遠能得到幸福,她更知道自己就是風認定的幸福源泉!
雖然看起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可是這……這自己能做到嗎?……但是,自己真的是不想傷害到他的!
她也曾自問自答:
自問:「你喜歡風嗎?」
自答:「喜歡!」
自問:「你捨得丟下他嗎?」
自答:「不捨得!」
自問:「那麼你把風當做你生命中的什麼人看待呢?」
自答:「是兄弟?——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是戀人?——說不清!」
自問:「那你喜歡他什麼?」
自答:「他的純真!他的溫暖懷抱!他的無微不至!甚至他的一切!」
自問:「這麼說,你是愛他嘍?」
自答:「不清楚是不是愛!因為心裡還住著一個自己曾經愛的人,好像一時半會兒很難抹去呢!」
自問:「那,他們在你心裡誰輕誰重?」
自答:「這個……在風身邊會時時想起他,但一想到以後沒有風的日子,心裡就如刀割一樣難忍!可是一想到那個曾經給過自己傷痛的男人,心中也是同樣如刀絞般難受!」
蕭柔兒分不清這糾結的情素,畢竟自己與風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與雲若飛頂多也不過半年之久,可那是初戀,也許初戀總是最難忘的!也許……要用一輩子去忘記!——這不該怪她,要怪只怪造化弄人!
一曲終了,風擁她入懷,兩人坐在石壁的平台上,觀望遠處煙霧瀰漫的迷人山景。
「風,我有事要與你說……」蕭柔兒終於忍痛開口了,必竟早晚要涉及此事。
風心中一凜,他的柔兒終於是要離開他了嗎?他整顆心隨之一縮,心頭一陣慌亂。雙手更緊地收了收,埋首在她的發間,裝做若無其事的柔聲問道:「柔兒,有什麼話想要對風說的……風在聽!」
蕭柔兒壓制心中的起伏,深吸了口氣,隨之又長歎了一口氣如千鈞重負般的說道:「風……我要出谷……」
這句話如驚雷般,震得風渾身一陣微寒。他蹙緊了那雙有型的劍眉,痛苦的閉上星目,摟著柔兒的那雙手臂開始有些澀澀發抖。他深深地呼吸著,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激動情緒。自己雖然想到了這一天會來臨,只是沒想到這一刻的來臨,會是如此的令他痛苦難當!
風說不出來任何的話,只是把頭更深地埋在蕭柔兒的發間,任心中如尖銳的利刃不斷地扭絞著。
蕭柔兒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反常變化,她咬了咬牙堅定的說道:「風……對不起!有些事情……我很難放下,我知道這些你不懂,但是我還是要說!」
蕭柔兒伸過雙臂回摟著風微微顫抖的身軀,看到他這樣,自己又如何不難受?她能體會到風的感受,她同樣心疼。她把臉頰貼在風的胸前,嗅著他身上好聞的青草氣息,隱隱的低訴道:「風,你永遠是我的風……我會回來找你的!我說過不會讓你孤單寂寞的,我就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
「你要走了……你終於還是要走了……是麼?」風喃喃的哀怨之聲,自蕭柔兒的發間響起。
「柔兒不要風了麼?……風是哪裡做的不好,讓柔兒生氣了麼?」他哀怨地盯著眼前的人兒,淚珠不停地在眼眶裡滾動著,有些搖搖欲墜,他卻盡力強克制著不讓它們滑下。
蕭柔兒被他的大手抓得雙肩有些發疼,卻比不過看到他這樣更讓自己揪心。她壓制住心中湧動的情緒,安慰著柔聲說道:「風……不是這樣的!你沒有不好!相反……你給柔兒的太多太多,對柔兒好的不能再好!可是……柔兒在這俗世還有些牽掛未了……風,你能明白嗎?」
只見風搖搖頭,他不懂、他不懂什麼事情讓她非走不可!難道,在她的心裡自己是這樣不重要麼?
「風不是柔兒心裡最重要的人是麼?」他用袖子抹了把搖搖欲墜的晶瑩,有些感傷的問道。
「怎麼會呢?風是柔兒心裡最最重要的人!」蕭柔兒象哄個小孩子似的拍著他的背,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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