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霧本身就陰森詭異至極,黑衣人剛幻化成黑霧,屋子裡立即出現了讓人心寒的鬼哭狼嚎聲,三人頓時感到溫度突然下降,如同冬日提前到來一般。
而首當其衝的龍雪依,本身實力又是最弱,更是被這突然的變化給嚇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可惜的是,黑衣人露算了一個人,那就是莫棄。其實,他應該在破窗而逃時就該計算到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高手的,只可惜的是,唐煜的突然爆發,讓他以為門窗的結界也是唐煜佈置。
正當他以為龍雪依已經成為擺在砧板上的肉時,莫棄突然出現在了龍雪依的身前,一指朝那黑霧點去。
只聽得「啊!」地一聲慘叫,那黑霧隨即消失,那黑衣人立即倒在了離龍雪依三尺不到的地方,不斷地痙攣,如同羊癲瘋發作的樣子。
莫棄一把解開他的面罩,卻見那人半禿著頭,五官只剩下雙眼和嘴巴,右臉如坑窪不平,如新翻的土地。那人見自己的外貌被人看見,顧不得痛苦,連忙雙手摀住了臉,嚎叫道:「這下你們滿意了?這下你們滿意了?」
莫棄歎息一聲,對著那人又是一指,暫時止住他的痛苦,歎道:「從你面容可知,你應該也受了不少苦楚,知道苦楚的滋味,為什麼還要……」
莫棄的話還沒說完,那人便大笑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少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好人!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我只要報復,報復你們所有人,讓你們受到更甚於我的痛苦,哈哈哈……」
待到他笑夠了,莫棄才道:「難道除了保護,就沒了別的辦法?而你這所謂的報復,恐怕也只是你作惡的托詞吧,你看長溝村被你殺害的女子,有哪一個不是無辜的?」
「無辜?」那人笑道,「在我家族被人誣陷時,在我落難時,誰不是落井下石?人心本惡,沒有人是無辜的!」
「不可救藥!」莫棄又歎息了一聲,道:「本見你修行不易,想點化你隨我學道,卻不想你卻冥頑不靈,哎!」
「要動手就快點!」那人道,「少跟我談佛論道!」
莫棄搖了搖頭,又一指朝那人點去,恰在此時,房間裡的窗戶突然破碎,一團學舞湧進,包圍住那黑衣人,隨後又連同那黑衣人一同消失。
「血魔!?」莫棄臉色一變,驚道。
「血魔是誰?」龍嘯天見莫棄都為之動容,不由問道:「難道莫小仙也不是他對手嗎?」
莫棄搖了搖頭,道:「血魔修行數十萬年,而我才入道不久,自然不是他對手,血魔現世,我得回去通知我師伯師傅!」
聽到莫棄要走,龍雪依不由問道:「莫神仙走了,那我們怎麼辦?」
莫棄看了一眼唐煜,傳音給龍氏父女道:「這唐煜本是我師叔,法力高強,只是他前些日子與人大戰,受了些傷,暫時失去了記憶,麻煩二位替我暫時照顧,莫棄去去便回!」
在傳音給兩父女後,莫棄又傳音給龍嘯天道:「我師叔與令愛有夙世情願,他此次落入凡間的又一原因,正是為了令愛。待我走後,你們帶著我師叔先去武當山。」
交代完後,莫棄直接化作了一道紫光,飛出了房間。
聽聞血魔法力高深,連莫棄都不是他的對手,雖然擊退了「採花賊」,但龍嘯天還是不敢大意,吩咐女兒簡單收拾東西後,便出門通知其他村民去了。
其實,以血魔的實力,龍嘯天等人走也無用,而莫棄要他們幫忙照顧唐煜,前去武當山的原因,則更多的是向借一路同行,成全唐煜和龍雪依,至於他自己,其實也並沒有真正的離開,在飛出房間後,又化作了一粒塵埃回到了房間,躲進了唐煜的頭髮。
龍雪依收拾了點衣物和細軟,等到父親回來後,帶著唐煜,藉著月色,匆匆朝武當山防線趕去了,直看得莫棄偷笑不已。
其實武當山,龍嘯天並不是願意去,也不能說是武當山,只要是有武林中人經常出沒的地方,他都不願意去,因為在他年輕的時候,一則為了龍雪依的母親,再則因為年少輕狂,曾與各門各派都曾結緣,但為了女兒的安危,他還是硬著頭皮走出了長溝村。
一路上,因為龍雪依本身就對唐煜產生了感覺,對唐煜的照顧比對龍嘯天的照顧還好。而龍嘯天,則因為莫棄說自己女兒與唐煜本有夙世情願,也並不理會那麼多。
因照顧唐煜,三人行了十餘天,這才出了巴蜀,進入了湖北境內。而龍嘯天,也在暗自慶幸,並沒遇到什麼仇家。但為了安全,他一路專尋偏僻的地方行走,自然便進入了思恩境內。
三人一進入思恩,唐煜便道:「來鳳仙佛寺全國聞名,我們恰巧也要路過,何不藉機遊覽一番?」
此時此刻,龍嘯天哪裡有心思遊玩,便道:「莫小仙叫我們趕去武當山,雖然小老兒不知其用意,但還是按他吩咐,早些趕到的好。」
唐煜笑了笑,道:「他讓我們去武當山,我猜不過是想借武當山本是仙佛之氣來躲避血魔,而這仙佛寺本頁眾佛齊聚,佛法無邊,定然也能阻擋住那血魔的威脅。」
龍嘯天見唐煜的說法有些道理,也不再爭辯,跟著唐煜去了仙佛寺。
仙佛寺石窟始鑿於初唐至盛唐時期,最大一尊佛像高約兩丈,坐於蓮台之上,兩旁立有小佛四尊,讓人看見便會主動膜拜。
唐煜也不管這佛到底是誰的塑像,偷瞄了正在觀賞佛像的龍雪依一眼,雙手合十,暗自祈禱道:「佛啊佛,只要你能保佑我唐煜能與依依姑娘早日修成正果,他日唐煜必定幫你渡得金身,讓你……」
他還沒念完,卻聽到了一個威嚴無比的聲音:「大膽狂徒,佛門淨地,豈能容得了你這般褻瀆!」